清晨,一股撲清風迎麵而來,盤坐山間的青陽精神頓時為之一爽。睜開眼簾,眼前空曠一片,擋道的香檜樹早已不見了蹤跡,眼前隻剩下一座生的高大巍峨的當道高山。青鬆碧翠間,空空蕩蕩,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紅色葫蘆在地上,烏巢禪師卻不見蹤影。
青陽起身拾起葫蘆,隻見這葫蘆非金非銀,亦非銅鐵,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打葫塞往下一倒,咕嚕滾出三粒玻璃珠大小晶瑩剔透如菩提子一樣的藥丸來,一陣撲鼻的香氣迎來。
同時,耳畔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音:“小牛兒,前路魔障重重,路途忐忑,你我因緣際會,今緣盡於此,老衲再送你三粒菩提丹,助你開辟苦海……”
烏巢禪師傳授《心經》又贈丹藥,讓青陽感動之餘,對著原來香檜樹所在的地方叩了三拜,同時,暗自下定決心要用心修煉。
青陽抓起腳邊的銅環,看著黯淡無光,土黃色一塊老銅,想將它扔了,又有些舍不得,猶豫再三,還是舍不得扔掉,便將銅環斜掛在褲腰帶上,將銅壺藏在胸間,開始思考怎麼快速提高自己的實力。
青陽得了一副牛身,卻是五行屬火,在冥潭下得了一段無名經文,如今又有《心經》一部,修煉時有《心經》穩固心神,修煉應該會事倍功半。
他打量眼前青山碧嶺,心道:“眼前地界到處山巒,人家稀少,靈氣濃鬱,是烏巢禪師修煉之地,如今禪師離去,正好可以拿來做修煉暫居。其他那些山巒或者祥雲繚繞,或者惡氣彌漫,不是神仙居住之所,就是妖魔作怪之地。此時出去,太不安全。
“就我如今這修為,遇到神仙,多半把我降妖除魔了;遇到妖怪,多半當成肥牛吃了;遇到凡人,也抵擋不了幾下子;不如就在此落腳,做兩年妖怪,有點兒實力,再去另尋出路也不遲。”
接下來的日子,青陽便選了一處山洞,服下一顆菩提丹,口誦《心經》,便按照無名傳承摸索著修煉。
一晃三年過去。這一日,青陽所在山洞,霧狀靈氣動蕩起來,紛紛向山洞聚集,慢慢在洞口形成一塊龐大的旋轉星雲,下方一頭周身熊熊烈焰的青牛不斷吸取上方的靈氣,上方的星雲狀靈氣轉動速度越來越快,慢慢形成一股數丈粗壯的靈氣龍卷,直通下方的青牛。這股靈氣龐大無比,青陽現出三丈大小青牛原形,看著腳下一旁凡銅一塊的銅環和銅壺,青陽順手也將它扔進頭頂祭煉起來。
青陽運轉法決,將吸取的靈氣在丹田不斷壓縮,以借此煉體、煉骨達到聚成妖丹。丹田內的靈力氣旋瘋狂運轉,速度越來越快,散發出的氣息越來越宏大,丹田處一顆鴿蛋大小的妖丹在形成。
青陽一陣竊喜,又將一顆菩提丹吞服下去,菩提丹瞬間化開,一股濃鬱的靈力竄向丹田,隨著運行路線在丹田處不斷壓縮。眼看妖丹就要聚成,就在這時,頭頂護持的銅壺,突然從中灑下一股滔天火焰,火焰凶戾異常,這具經過青陽三年時間不斷淬煉打熬的肉身,似乎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瞬間衝擊,隻見青陽全身血肉頓時炸開,把他痛得大叫一聲,當時便昏了過去。
銅壺灑下的絲絲火焰卻不停地改造著青陽的身體,隻見這具血肉模糊的妖身飛速凝結血肉,骨骼再生。再生的肉身似無法承受越來越強的烈焰,接著被一把火又燒得幹淨,隻剩下一顆火紅金丹懸浮空中,金丹在凶厲的烈火澆灌下也漸漸有崩潰的趨勢。如果金丹崩碎,身軀燃盡,青陽也將就此消散在這方世界!
這時,原本盤坐神庭的小沙彌卻忽然出現在金丹上空,雙唇微動,似乎有嫋嫋佛音傳來,接著緩緩抬起頭來,睜開了雙眼,頓時一道金光從沙彌眼中射出定在銅壺上,金光一轉,銅壺一個趔趄,如受重擊,搖搖晃晃,從壺口中噴出一股金色火焰,那金色火焰似有涅槃之力,將金丹籠罩住。在金丹四周凝聚成一團血霧,血霧在烈火下漸漸擴散,接著化為五髒六腑,五髒六腑延伸出骨骼四肢,再次長出頭顱。如此經過九滅九生,九轉歸一,銅壺噴出的火焰黯淡了許多,原本癟下去的地方更是陷得更深,如被野牛踩了一腳。
靈氣停止轉化真火,烈火退回銅壺,這具新的肉身經過銅壺內的烈火淬煉,吸納銅壺中一絲涅槃神火,漸漸穩定了下來。
造化弄人,此時是塑造形體的關鍵,隻需利用身體改造良機,組建了一個人類身體就行。可惜,關鍵時刻,銅壺降下的烈焰太過炙烈,青陽毫無防備之下當場就把他燒暈了過去,錯過了這樣的塑形大好機會。所以,血霧九滅九生之後,按著原來的身軀模樣塑形。不過福禍相依,他也因此得了一道涅槃神火,對於今後修煉有著莫大好處。
平靜後的青陽回歸到了正常大小,一身肌肉結實,青光流動,頭頂牛角如精鋼澆灌而成,寒光閃閃,鋒利異常。唯一沒變的就是那雙銅鈴大小的黑色眼睛,深邃而沉靜,看起來又帶有淡淡的與世隔絕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