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烈伸出手指,暗紫色的能量在指尖彙聚,小心翼翼地在奴種的腹部劃出一道傷口,猩紅的血頓時順著傷口縫隙流出來,滴落在水池深綠的液體裏。
接著他渾身一震,身上的衣服化為烏有。
然後他赤身裸體躺進了水池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撤掉了體表的自然防禦力,單手化為猙獰尖利的爪狀,嗤的一聲直刺進自己胸膛。
順著肋骨橫向切開胸腔,頓時胸口被劃開一個巨大的傷口,仿佛一張血色大嘴,血腥猙獰。
傷口並沒有血液流出,巔峰王獸的身體素質可以控製住血管傷口不外流血液。
在傷口被切開的瞬間,傷口切麵的血液便迅速凝結,開始治愈傷口。
原烈英俊的臉上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一些汗珠甚至順著他的鬢角滴落下來,但是他哼都沒有哼一聲,似乎並沒有感覺多疼。
老城主原和立刻走上前,他一隻手散發著光芒,拿起同樣被劃開表麵的奴種,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扒開自己兒子的胸腔。
裏麵隱約可以看見一顆鮮紅的心髒,砰砰跳動著。
他神情專注地伸手輕輕劃開這顆心髒表麵,將奴種瞬間放入裏麵。
奴種一碰見血肉,身上的血絲立即像植物的根須一樣深深紮根進去,慢慢全部化為血色的紋路,層層纏繞在原烈的心髒表麵,將他的心髒傷口愈合住,再也看不見一絲縫隙。
老城主收回手,慢慢擦了擦額頭的汗。
守在旁邊的大長老立即上前,手上畫出條條巫紋,印在原烈的胸膛表麵,像一條條血色的鎖鏈,鎖住了他的上半身。
接著隻需要等待了,等待這顆奴種能不能存活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原烈上半身纏繞著鎖鏈一樣的巫紋,也在慢慢暗淡下去。
他緊閉著雙眼,整個人陷入沉眠,似乎死了一樣。
……
……
天空是一片血色。
原烈獨自漂浮在一片荒蕪的暗色空間裏,下方翻滾著黑灰色的迷霧,靜寂無聲。
“吼!!”
他張嘴仰起頭,發出巨大刺耳的吼叫,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是人身,也不是原本的獸體,而是一頭龐大的,身體隱藏在黑暗中,伸展著遮天蔽日雙翼的不知名怪物。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也無法指揮著身體動彈,仿佛僅僅隻是一個旁觀者,藏在這頭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怪物體內,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其實他也沒辦法動彈。
他身上捆著九條猩紅色與天地相連的巨大鎖鏈,深深勒進他的血肉裏,他被禁錮住,一動不動。
翅膀底下聚集著連光都能吞噬的黑暗,那些黑色的迷霧就是從他的身上逸散出來的。
凍絕一切的寒意纏繞在他的身周,籠罩在這片空間裏,巨大森然的白骨隱約浮現,數也數不清,耳邊有無數道痛苦的哀嚎在黑暗的霧氣裏時隱時現。
冰冷,死亡,黑暗……
他獨自伸展著雙翅被困在這無邊的黑暗和孤寂裏,靜靜腐朽。
我是誰?
我到底是誰?
原烈的心頭突然浮現如此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