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如深淵山嶽一般幽寂深沉的王獸,即使坐在椅子上,手上正在削著木頭做手工,也不能減損他的悍然氣勢。
他正在應葉堯的要求,給她做一個貴妃榻一樣的躺椅。
而葉堯蹲在他的身旁,托著腮,一邊看著他忙活,一邊凝望著他英俊至極的麵容。
他向後披散的黑發有些散落,幾許垂到了眼眸。
這讓他失去了一些深沉,變得像一個少年獸人。
偶爾抬起的眼睛,看著葉堯的眸光與他冰冷麵無表情的麵容截然不同,那是溫暖的黑色,清楚透露著對她的疼愛與憐惜。
陽光照耀在辛的身上,把他的發絲和身影都染上璀璨的金黃。
葉堯一瞬不瞬地凝望著他,凝望著這個比誰都強,又比誰都孤獨的王獸。
她清楚地記得原著對他的描寫。
他好像永遠都是黑暗而壓抑的,幾乎在書裏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好像不論發生任何事,他總是安靜地,冷漠地,有如最精確的殺戮機器,毫無人類的情緒反應。
遇到和他作對的獸人或者事情,他沉默地把敵人撕裂;黑石城征服河穀地區,掃平一切部落和凶獸時,他隱沒在歡慶的眾人之後,意興闌珊,麵無表情也不見一點喜悅。
他不像是一個活著的獸人。
他的心靈,其實早已在幼時無盡的孤寂裏死去。
當初透過書,葉堯看到一縷被世界遺忘的寂寞孤魂。
這是她最愛的角色,現在活生生出現在她的眼前。
真好……
葉堯感到眼睛有些濕意,她竟然莫名想要落淚。
她眨眨眼睛,眨掉眼裏的酸澀,站起身,走到辛的麵前。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凝望著她,眸光總是那麼溫暖,比冬季的陽光還要讓葉堯覺得溫暖。
“公子對奴家真好。”
葉堯咧著小白牙,用手指調戲一般勾起辛的下巴,嘻嘻笑道。
辛配合地仰起俊臉,黑夜一樣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一臉寵愛和包容。
“奴家無以為報。”葉堯明媚的小臉慢慢向辛湊過去,離得極近極近,蝶翼一樣的眼睫輕眨,眨在辛的臉上,撩撥到他的心裏。
她濃鬱芬芳的氣息吹拂到辛的臉上,在他耳邊幽幽呢喃:“奴家對公子以身相許好不好?”
辛低沉地笑了一聲,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低下頭堵住她的小嘴,不容抗拒地抵開她的牙關,吮吸著她嘴裏甜蜜的津液。
“好。”良久,辛含著她的耳垂沉聲說。
“我想要你,給我好嗎?”他的鼻尖磨蹭著她柔嫩的麵部,輕聲哄道。
……
冬部羽落平原,金羽王城。
“他們現在在哪裏?是在中部沼澤還是返回西部了?”
奚離看著稷玄問道。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好友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稷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斂起鳳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你怎麼了?”奚離疑惑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要見小雌性,開心傻了?”
稷玄沉默撇了他一眼,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我,有一種危機感。”
良久,稷玄突然淡淡說道,天神一樣的人物也會在愛情裏患得患失。
“也許我真的是太自信了。”
他藍色狹長的鳳眸看著虛空,有些失了焦距,慢慢惘然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