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淵那日出了門,榻上的慕芊雪看著外麵人影穿梭散亂,可三天過去偏偏就是沒有人踏入這房門半步。
沒有飯,沒有水,身上酸疼難忍,慕芊雪的手揪著金羅緞布的軟塌費力的挪到窗前,看著外麵有人經過,抬手努力的敲著。
明明指節敲擊窗板的聲音清脆,可是外麵奔走的下人誰都沒有停下步子,什麼都沒有扭頭看上一眼。
渴,渴得嗓子簡直要冒了煙,折磨著自己每一寸的神經。
慕芊雪蜷著手指,看著描金榻上那一抹豔紅色的血點,像是花般綻開,使勁兒的想要摳下來抹去,這個男人強要了自己的身子,現在又想要把自己渴死,餓死在這裏。
“咚,咚……”身子撞擊著門板的聲音響了起來。
慕芊雪忙看去,看著門板微微的顫動著,想要翻身下榻,可是沒有了氣力的身子疲乏的剛挪到了塌邊就滑落在了地上。
抬起頭,見到門板一點點推開,先看到門口多了一個瓷碗,再看到後麵與自己一樣撲爬在地上的人。
他低著頭,不是端著這碗,而是用頭抵著這碗跪爬著。
“你……你這是做什麼……”慕芊雪看著心驚,手撐著地麵站起了身子,忍著身上的疼痛要走過去,可是在看到這人從膝往下全被血染紅的癱軟的褲的時候僵住了身子。
跪爬的那人聽了慕芊雪那聲,抬起了一張被灰塵撲髒了的臉看向了自己,那是一張沾著灰也依舊好看的臉,潭水般的眸子純淨的沒有半點世俗的沾染,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年紀。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他,可見他如此卻覺得心中某個位置抽疼了一下,為何自己覺得這張臉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他泥濘著一張臉對慕芊雪一笑,死死的咬著唇又努力的推著那碗。
碗輕輕的晃著,濺出來的幾滴落在地上,是水。
在自己被所有人遺棄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跪爬於地,頭抵瓷碗,拖著被打斷了的全是血汙的雙腿,隻為了給自己送上一口救命的水。
那水馬上就要送到了眼前,不過,他到底是誰……
“嗬,真是姐弟情深呢,本王看著都覺得感動。”戲謔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墨非淵背手走進了屋子,目光落在慕芊雪的臉上。
姐弟情深?
這樣的說來,這是自己的弟弟……
難怪自己覺得這張臉看上去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眉目和自己相像,因為他身上的衣服髒得像是浸過了泥水,所以腰間別著的一塊銅製的令牌顯得甚至紮眼。
上麵寫著一個頗為霸氣的‘慕’字。
“你,是你給他折磨成這樣的?”慕芊雪氣得顫抖著聲音問道,都不舍得再看伏在地上縮著身子的那人,沒有氣力的手試圖握上拳。
“你明明知道本王要下令責罰他,卻還不服侍得本王舒服,本王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很大的情麵了。”靠著鏤花木桌,墨非淵說得漫不經心。
慕芊雪費力的往前一步,掄著拳頭朝他就要打過去,可是剛落在他眼前就被他輕鬆的拂在一邊,修長的手指也捏上了慕芊雪的手腕,朝後一折別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