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薑琳琅就理解了。
拿了一方布,將玉璽包住,不再多耽擱,朝外而去。
石門打開,薑琳琅率先看到的不是弟弟薑嬰,而是背對著她的一襲紅衣。
“容玨?太好了你沒事——”
她奔過去,笑容卻戛然止在臉上,看著眼前這一幕,手裏的東西滾落。
“小嬰!這怎麼回事!小嬰,小嬰,他怎麼了?”薑琳琅幾步跑到薑嬰身前,手捧著他冰涼毫無血色的臉,那雙眸子緊閉,長長的羽睫落下,一動不動。
而容玨一手扶著他的肩,一手手掌貼著薑嬰的後背,在傳送著自己的內力。
他看了眼滿臉焦急無措的薑琳琅,麵色微白,眸子微黯,“我已經在用內力護著他的心脈,讓他吊著一口氣。”
雖然不想她擔心難過,但是他也不想欺瞞她。
薑琳琅呆呆地抬眸看向因為給薑嬰傳送內力真氣,而麵色愈發蒼白的容玨,再看向毫無生氣的薑嬰,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到底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明明原先還好好的,還說好了,她出來後一起走的,怎麼就——
等等。
薑琳琅泣聲微止,她瞥見薑嬰右手垂落的袖子上,大片大片暗色的血跡。
不由一把將他的右手抬起,擼起袖子,待看見他手腕上那深深的一道血痕,還有他手裏死死握著的娃娃。
——“阿姐,早去早回,我還想……多見見小外甥呢。”
原來,原來如此。
原來他這話是這個意思。
“你這個傻孩子!為什麼,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血救姐姐呢!”薑琳琅垂眸,眼淚打在那深深的傷口上,這得多疼啊,這麼深的口子,得是流了多少血!
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
她身上的毒就是師姐的解藥都沒用,怎麼就不多想想,他說他百毒不侵,但他又不是大夫,如何給她解毒!
“琳琅,別難過。”容玨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淚人兒,不禁心底跟著堵得慌,他是個聰明人,從薑嬰的症狀,以及琳琅的口述中,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
薑嬰體質非同尋常人,他的血,可解百毒。琳琅中了毒,他便以自身的血,以命換命。
他這副身子,本就脆弱得不堪一擊,哪裏能放血?加之心脈幾乎盡斷,進來前定然使用了攝魂術……
想要生還,可以說是……絕無可能。
“我怎麼能不難過……長生珠,長生珠沒了,本來他就重病,現在又為了救我成了這個樣子,我真沒用,我身為姐姐,什麼都做不了……還害得他命懸一線!都怪我,都怪我!”薑琳琅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心裏如刀割般絞著痛。
本是為了救治薑嬰才來的皇陵,到頭來長生珠沒拿到,反而搭進去薑嬰的命……
“都是我,我該死!”薑琳琅自責痛哭,卻也不忘伸手,咬著牙忍著不適,將自己微薄的內力傳給薑嬰,“容玨,救他,求求你,一定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