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齊睿帶來伺候薑琳琅的宮女輕衣,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旋即跟著太醫一道,急急上了二樓天字號房。
“皇上。”玄璜見齊睿出來,懷中還抱著薑嬰,麵上微怔,拱手行禮。
“立即派人去尋一座冰棺來,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要保證薑嬰的屍身完好不壞地回到臨安。”
齊睿麵色沉如水地對玄璜命令著。
玄璜一驚,跪下,麵上神色變幻莫測,但還是恭敬地回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心中卻是有些無奈,一遇到跟南安郡主有關的事宜,皇上就不冷靜了。
“還有——”齊睿忽而又叫住玄璜,眸光微閃過一絲厲色陰鷙,壓低聲音對他道,“暗中派人追殺容玨,生死不論!”
什麼?玄璜這回有些不確定性地看了眼齊睿,“皇上不是答應了郡主……”
非是他覺得這個命令不對,而是沒想到皇上才答應的南安郡主,居然會反悔。
齊睿聞言,無聲冷笑,麵上滿是陰霾,“他不死,朕永遠不得安寧,去吧!”
就算食言又如何?容玨活著,琳琅就永遠對他心存幻想,而他便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坐上龍椅,勢必要學會不擇手段,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琳琅。
低頭看了眼懷中的薑嬰,齊睿眸子輕眯了眯,薑嬰啊薑嬰,你居然背叛朕——
不過你死了也好,至少,琳琅因為你,也會跟我回臨安。
真是該死……一個個的,都該死,卻偏偏都占據著琳琅心裏那麼重要的地位。
既然這般,死一個和死兩個,有什麼分別?
霧蒙蒙的世界,薑琳琅獨自一人行走在霧中,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
漸漸的,一人站在遠處的霧中,一身黑衣,麵容卻白皙如玉,笑容幹淨若梨花地望著她。
“小嬰!”她追上前去,喚他,卻發現兩人之間距離那麼遠。
——阿姐,我走了。
“別走,不要,小嬰不要死……不要離開阿姐!”薑琳琅衝上去,伸手要抓住那身影,卻隻抓住一片虛無的青煙。
——阿姐,保重。
畫麵一轉,薑琳琅看到一身血衣的容玨,站在萬丈懸崖邊,回望過來,眸光一片陰冷與哀戚。
——琳琅,再見。
“不——不要——”
薑琳琅再醒來時,已經是日暮時分。
她是被夢裏慘痛的生離死別畫麵驚醒的,擁著被子,發絲淩亂披散下來,她渾若未覺,麵上一片紙色的白。
回過神來,身邊響起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溫潤聲音——
“琳琅,你醒了。”
她這才看向守在床邊不知多久的齊睿,視線一移,發現身上的傷都被包紮處理過,身上蓋著柔軟的薄被,身下是柔軟的床鋪褥子……
原來,方才的一切,隻是個噩夢。
可是,為什麼這般真實呢?
容玨,你現在在哪,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