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琳琅走了上去,木橋下的池塘,漂亮的錦鯉在碧汪清澈的水中吐著泡泡,極為賞心悅目。
“郡主要不要喂食?”輕衣揣測著薑琳琅的麵部神情,試探性地詢問著。
語氣裏都是小心翼翼的意味。
薑琳琅撫著小腹,手上動作格外輕柔,往下望著池塘裏的錦鯉,麵容安寧,忽而看向謹小慎微的輕衣,很是平和地開口,“不必這般小心翼翼,也不用想著怎麼討好我。我不是你的主子。”
她這麼說著,視線再度看向池塘裏的錦鯉。
輕衣心神微震,福身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蹲身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垂首十分忐忑。
薑琳琅對輕衣怎麼想並不在意,或者說,她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會在皇宮待多久,宮裏的人如何看待與她無關。
該表明的態度表明了就夠了,多說無益。
轉了一圈,薑琳琅還沒盡興,便聽到不遠處宮人的呼喚聲。
輕衣走過去拉了一個小宮女,詢問了一番,立即疾步走到薑琳琅身旁,恭敬不變,“郡主,陛下派人來尋您了。”
尋她?
薑琳琅擰了下眉頭,沒有什麼表情地從小橋上下來,回了寢殿。
果然,齊睿就站在門口,待看著她了,那威儀便散了去,上前,“去哪了?”
聲音溫柔,語氣寵溺。
薑琳琅卻是心中有些憋悶,盡管齊睿沒表現出來,但是她知道,他不希望她亂走——在沒有他陪同下。
她不搭話,一旁的輕衣頂著那股來自齊睿的威壓,小心翼翼好地答,“郡主醒來有些悶,奴婢便帶郡主逛了逛花園……”
“為何不告知一聲其他宮女?”薑琳琅的沉默,叫齊睿心裏那股驚弓之鳥般的緊張擔憂化作實質的不悅,而首當其衝的,便是輕衣。
輕衣聽到皇上冰冷的話語,整個人雙膝一軟,便撲通跪下,“奴婢知罪,陛下息怒!”
她原也是想著陛下這麼寵愛南安郡主,郡主懷著身孕不能總憋在屋裏,她畢竟是貼身伺候的,若是憋出個好歹來或者郡主心情不好,她都是要受責罰的。
卻沒想到,陛下對郡主看得這麼緊,一時大意,便惹怒了君王。
輕衣的害怕,幾乎能夠通過周圍的空氣傳達給薑琳琅,她默默垂眸瞧了眼輕衣緊繃的上身和顫栗的肩。
淡淡開口,“輕衣,我乏了,扶我進去休息會。”
聞言,輕衣詫異地抬了下頭,但又謹慎卑微地低下。
薑琳琅並不意外,隻眸子移向齊睿的麵上,他神色不大好看,緊繃的下顎線讓人可以想象得到他宛如一把弓,繃緊了,隨時要斷的樣子。
“你大可不必緊張。”一個個的,當真是……她心裏歎了聲,麵上鬆動,語氣也放輕緩,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每次她想冷漠點當個局外人,卻發現,在局中了,便抽不開身,做不到冷血無情。
“好。”齊睿聽出薑琳琅話裏的無奈,他心裏泛了幾分甜,他想,這也許是個好的開始和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