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衣已經習慣了,打從第一麵見到木悠然,她便知道這姑娘性情冷淡,隻對身邊之人加以笑容。
如今,闔宮上下,除了郡主,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郡主,奴婢做了你愛吃的點心,嚐嚐吧。”恭敬地將托盤遞出些,輕衣微抬眸瞧了眼床上兀自發呆的薑琳琅,小聲恭順道。
薑琳琅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看那點心,搖頭,輕聲道,“拿下去吧。”
她現在什麼胃口都沒有。
輕衣見她這般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禁心裏著急,想要開口勸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倒是木悠然挑了下眉梢,手中醫書翻了一頁,“吃,為什麼不吃?”
緊接著,在輕衣詫異的目光中,她依舊是一副冷冰冰毒舌的模樣,嗤笑,“花的是他齊睿的銀子,使喚的是他的宮人,不吃白不吃。”
說完,在輕衣複雜無言的麵色中,她合起醫書,纖細的手腕一抬,便接過了輕衣手中的點心。
遞給薑琳琅。
薑琳琅可沒有師姐這份淡定心思,她隻要一想到容玨如今在天牢,不知會不會受苦,更不知道齊睿會如何處置他……一顆心就跟放在火上烤,熱鍋上煎似的難受。
半點胃口都沒有地繼續搖頭,“我沒胃口。”
“你肚裏的娃娃有就夠了。”木悠然才不像輕衣,勸說?能動手就不說了。
將托盤塞到薑琳琅手上,木悠然起身,活動了下手腳,而後指了指輕衣,在後者有些忌憚敬畏的眼神當中,她睨著一雙美目,淡淡開口。
“去將安胎藥端來。”
聽到木悠然的吩咐,輕衣忙應諾,“是。”
待她出去,木悠然先在殿內淨了手,而後回到床前,手拿起一塊點心,便往自己嘴裏塞。
看著抱著托盤愁眉緊鎖,一籌不展的薑琳琅,她揩去手心沾到的碎末,“你就將心放回去吧,再這麼苦著臉,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好看。”
提到孩子,薑琳琅還是忌憚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隆起的小腹,半晌,還是抬手,撚起一塊點心,有些機械地往嘴裏放。
從前覺著無比美味的東西,一瞬間叫她感到味同嚼蠟。
她眉心蹙了蹙,胃裏翻江倒海,一股酸味湧上來。
“嘔——”
她才吃了半口點心,便盡數嘔出來了。
小臉煞白一片,眉頭緊鎖。
離得最近的木悠然驚了一下,而後淡定從容地將她手中的托盤抽走,手搭上薑琳琅手腕,一隻手替她拍撫著後背,同時對著外頭喚道。
“來人!”
聽到召喚的女影衛立即進來了一人,待看到被木悠然半摟著,俯身對著地上的痰盂幹嘔不止的薑琳琅時,嚇了一下,麵色變了變。
“隻是孕吐。去,拿些酸梅子來!”木悠然指揮著女影衛倒了一杯清水,喂給薑琳琅漱口,而後對其吩咐道。
孕吐。女影衛聞言鬆口氣,忙去尋酸梅子了。
薑琳琅這一孕吐,折騰了大半晌,最後難受得眼睛泛紅,木悠然給她紮了一針,才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