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輕而長的一聲歎息過後,容玨輕輕擁著薑琳琅,語氣很輕很輕,手卻極用力地抱著她的肩,摟著她的腰。
“我很好。”所以不必擔心,盡管我知道你還是會為我擔驚受怕。
薑琳琅伸手緊緊地抱著容玨的胳膊,卻感覺他身子微微一僵,她立即手一頓便惶惶不知所措地收回。
“你是不是哪裏痛?讓我看看。”她美眸閃爍著晶瑩,叫人心碎。
容玨輕輕地捉住她緊張得一直發抖的手,握在手心裏,低頭輕輕地吻著她的指尖。
“不疼。”看到你,就什麼都不疼了。
薑琳琅卻固執地下了床,腳步有些快,險些就摔著,還是容玨眼明手快一手摟著她的腰,無奈地替她掌了一盞燈。
借著一盞燈的光芒,薑琳琅眼裏打著轉兒的眼淚撲簌撲簌地就落了下來。
她伸手,想要觸摸他額頭上結痂的疤,可卻不敢,唯恐弄疼他。
眼淚一直掉,哭得好不可憐,身子跟著一顫一顫的,她哽咽地說著,“一定很疼,你讓我看看你身上……”
天牢重地,他樹敵無數,一經囹圄,會受到怎樣的報複,可想而知。
見薑琳琅哭得這般,容玨細長的眉深深擰起,一隻手扶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大拇指輕輕地揩去她眼角的淚水。
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乖,別哭。”
薑琳琅抓著他的袖子,隻能輕輕地依偎著,不敢抱著他,聲音像是悲鳴的小獸般,叫容玨喉頭發疼。
“容玨,容玨……求求你,別離開我。”
她受不了,一刻都受不了與他分離。
容玨低頭見薑琳琅雙眼哭得紅腫,小臉通紅,模樣狼狽又可憐。不禁心底動容憐惜。
垂首,溫柔地吻著她的眼睛,鼻子,唇,下巴。
“琳琅,再等等。”
再等等,我就能帶你走,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他微微閉上眼,心裏默歎一聲。
忍受不了分離之苦的何止是她,他在天牢的每個日夜,幾乎合不上眼,睜開眼閉上眼,想的都是她。
怕她笨被人欺負,又擔心她強惹齊睿生氣受到苛責,更憂心她懷著身孕,孤身在深宮擔驚受怕。
相思之苦,從前不知有多苦,等真的分開,他才知道,那是蝕骨的苦楚。
“還要等多久?”薑琳琅哭得一顫一顫的,好不容易緩了些,一邊打著哭嗝兒,一邊仰著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容玨,眼裏滿是依賴。
容玨對於這樣乖巧又脆弱的薑琳琅,是毫無招架之力的。隻能輕輕地撫著她的發,一邊吻著她的額頭,一邊低聲道,“快了。”
為了她們母子,他不得不等待最佳時機--一個一勞永逸,叫齊睿永遠都不能再奈何他們一家人的時機。
薑琳琅乖巧地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像是擔心她一閉眼,他就會消失不見般。
“你……怎麼進來的?是不是你答應齊睿什麼了?”冷靜下來,薑琳琅便想起來容玨此刻應是在天牢被看押著,以齊睿對容玨的憎恨和防備程度,他是決計不可能逃出來的……
那麼,就是齊睿逼著容玨做出了什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