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媛頓時坐起身,打開了床頭的燈。
問道:“怎麼了?”
一開燈,才看到席景嚴的額頭有著細密的汗珠,唇色都有些泛白了。
穆媛頓時拉住他,問道:“是不是傷口疼?”
見穆媛過來,席景嚴微微蹙了下眉,刻意板著一點臉,說道:“沒事。”
“沒事才有鬼呢。”穆媛起身,叫了護士過來。
說完後,很快就有值班的一聲過來了,看了看之後,跟穆媛說道:“沒什麼大事,應該是麻藥的勁兒過去了,還有剛剛睡覺可能是碰到傷口了,吃點止痛的藥就行了,應該還是會疼,忍一忍吧。”
聞言,穆媛蹙眉。
等到席景嚴吃了藥,醫生護士都出去了。
穆媛才問道:“是不是早就疼了?疼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見此,席景嚴撇了撇嘴,看了穆媛身上的病號服一眼,他好好一個大男人。
挨著一槍的時候都沒說什麼,現在不就是有點疼嗎,還用得著把她一個病人叫起來?
穆媛起身,又抱了一床被子,蓋到了席景嚴的身上,說道:“有病就要說,疼也要說。”
席景嚴有些煩躁的推了推被穆媛蓋在身上的被子,瞪了穆媛一眼,說道:“你說誰有病呢?”
穆媛不以為意。
席景嚴有些不耐的推著被子,嘟囔道:“我就肩膀有傷,又是發燒了頭疼腦熱的,你要是冷,就自己蓋,我不冷。”
“行了行了,叫你蓋你就蓋著吧。”
穆媛看著這樣的席景嚴有些心疼。
晚上天冷,剛剛她還感覺有些冷呢,這醫院實在是沒有家裏暖和,席景嚴肩膀上有傷,她怕他晚上找被子再扯到傷口。
席景嚴看著穆媛給自己蓋被子,眸光閃過一抹莫名,隨即,微微變暗。
眸光變暗,說道:“這傷口什麼時候能好?”
“你這傷到了骨頭,怎麼也要兩到三個月,及不得。”
聞言,席景嚴抿了抿唇,眸光有些不耐。
隨即,應了一聲,扭過頭,不打算再說什麼了。
穆媛一愣,看著男人的側顏。
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煩躁。
穆媛心口一緊,知道有時候傷痛會給人帶來負麵的情緒,疼的睡不著,也難怪他會不舒服了。
穆媛上前一步,伸手,撫住了他的眉頭,動作輕輕的,緩緩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想象不到有多疼,但是一定很疼吧。”
聞言,席景嚴的身子微微一僵。
緩緩抬起了眼皮兒,睜開眼,看了穆媛一眼。
一睜眼,就看到她一臉愧疚的站在自己床邊兒上。
見此,頓時俊臉一沉,說道:“穆媛,我疼就疼了,你倒什麼歉,拿槍是你開的嗎?”
聞言,穆媛張了張口。
還不待她說什麼,席景嚴沉著俊臉便開口了,說道:“我煩不是因為這個。”
穆媛微微一愣。
席景嚴儼然不想多說什麼,隻是再次閉上眼睛,這次聲音和緩了不少,說道:“把燈關上早點睡吧,明天早點還要做檢查呢。”
“好。”
穆媛關燈,回到自己的床上。
平躺著,看著天花板,一點困意也沒有了。
翻了幾次身,都沒有睡著,眸光不自覺的向著隔壁看過去,他一直沒有動靜,好似睡著了。
穆媛不想出聲吵到他。
就在這時,席景嚴卻突然開口了。
聲音帶著點暗啞,說道:“我就是想到連你都保護不了,還弄得自己一身傷,有些憋屈。其實你有時候說的沒錯,我除了一身的毛病,也沒有什麼優點了,就連那霍錚,都比我知道體貼女人,是不是?”
聞言,穆媛身子微微一僵。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果然是胡思亂想了嗎?
沒想到,席景嚴也會有這樣的心思。
穆媛想到之前在大橋上發生的一幕幕,現在還有點心有餘悸。
這個男人當時所做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預料。
“席景嚴,我不知道你在自責什麼,至少我覺得你狠優秀...知道嗎?那天看到你站在橋邊...帥極了。”
穆媛說罷,感覺隔壁的人沒有出聲,繼續說道:“那種情況下,不是哪個男人都敢追過來的....你在自責什麼?”
聞言,席景嚴薄唇抿了抿。
半晌之後,才煩躁的說道:“就當我沒說吧。”
說罷,扯了扯被子,再次閉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想,反正霍錚來了的時候,對穆媛那關切的樣子,他就沒來由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