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了眯眼鏡,理智又占了上風,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一絲挫敗感,冷心冷清的三年,他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冷了,可是居然還是會不忍,真是可笑。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神又變的陰冷,他又想起了以往的恥辱和痛楚。如果當年蘇柔能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她的父親能有一絲一毫的不忍,他又怎麼會家破人亡,差點淪為別人的玩物!
歐陽文也感覺到季軒突來的殺氣,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剛剛那一臉的迷茫不甘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但是細看那雙如寶石一般的藍眼睛裏有充滿了信任。
“既然阿寬帶走了,那就先放他那吧,留在身邊也是個禍害,嚴如玉那估計能消停一會兒?”最後這句季軒說的不如以往一般自信,因為嚴如玉這個瘋女人在想什麼,他也猜不透。
歐陽文點了點頭,他的老大就應該如此狠心,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心意,他也一定會好好守候這份獨特的尊嚴。
“不知道,但是我想今天的事兒,再加上把蘇柔送走了,嚴如玉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拿她說事了!”歐陽文說的倒是極其認真肯定。
季軒也點點頭,然後轉過身看著已經昏暗的樓下,一雙一直漆黑的眼睛變得有一絲渙散,密閉的空間瞬間便的壓抑,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
季軒沉默著,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當然也不排除想把那一絲擾亂的清除,徹底的清楚,而另一個男人則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著他下達命令。
聶寬抱著蘇柔,費力的開開門,然後用腳一勾才把門帶上,他微微喘氣,要不是怕再傷到蘇柔,他哪能這麼的累,早就一把夾著她就進門了,這麼細心的動作還真是難為他了。
他小心的把還在昏睡的蘇柔放到沙發上,然後重重的喘了口氣,似是放鬆了,看了看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著的蘇柔,看著她一身“暴露”的衣著,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起身回到屋裏,在他亂碼七糟的衣櫃裏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沒穿過的襯衫,他有拿到眼前看了看,確定自己沒穿過後,才拿著往客廳走。
聶寬在不夜城外的家不算大,就是他落腳的地方,本來是兩室一廳的,可惜他嫌費事,便把兩間臥室打通了,整個屋子就變成了一室一廳。
聶寬拎著襯衫,站在沙發旁,看著蘇柔披著季軒的黑色西服外套,裏麵破敗的吊帶睡衣還露著一半,他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頭,最終隻是把蘇柔的外套脫了,然後把他幹淨的襯衫給她套上。
雖然外麵是隆冬寒月的,可屋裏的空調卻開的恰到好處,他倒是不怕蘇柔冷,但是一下想起臨走時護士的提醒,他也有些怕蘇柔會半夜發燒。
他無力的又歎了口氣,他還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如此照顧過女生,對他妹妹的那一點零星記憶中也沒有絲毫的印象,真是讓他頭疼極了。
他又彎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蘇柔,然後又使出了他剛剛練就的“一腳”神功,別扭的把房門打開,此時他倒是後悔極了,剛剛幹嘛要手欠的把門關上!!
給蘇柔蓋好被子,看著她雖然依舊緊鎖雙眉但還算安穩的睡顏,聶寬才算放心。看著她臉上的傷痕,他挺同情這個女孩兒,好好的清白世家,卻突然遭受如此的遭遇,誰看見也會心有不忍的。
不過沒心沒肺一向是聶寬的本性,他隻哀歎了一會兒便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折騰了一晚上,也讓他甚感疲憊,畢竟他今天做的事兒太瘋狂了。
吃了個半飽,聶寬就窩在大客廳的沙發上,隻是他有些悲哀的蜷縮成一團,想他一米九十多的個子縮在一個一米多的沙發上,實在是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