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急躁。”季軒把手中的打火機關上,然後隨手一扔,投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隨即轉動轉椅,回身直直的盯著歐陽文,那一雙黑眼睛仿佛帶著巨大的力量,讓歐陽文一下平靜下來。
歐陽文前傾的身子就那麼僵在那了,過了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的失態,輕笑一聲,站直,又恢複到以前那個翩翩君子。
“對不起,大哥,是我太衝動了!”聶寬的事兒讓他失去了理智,他真怕季軒也因為聶寬和那個女人失去理智,如此,他們這些年的忍耐就真的付之東流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嚴如玉已經派人傳來話了,指名道姓說是蘇柔弄死了她的貓,讓咱們給個交代,這個交代說白了不就是想要她的命嘛,大哥,給還是不給?”
歐陽文試探的問道,蘇柔在季軒心裏的位置和分量他是知道的,隻是他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多了,不過歐陽文倒是慶幸,否則那個女人必定成為禍端。
“她就如此的小看我嗎?還真把我當成小白臉了!”季軒冷笑,嚴如玉如今居然赤裸裸的向他挑釁,他怎麼會忍,而且如今也不需要逆來順受了。
“把蘇柔接回來,送到樓頂,嚴如玉那邊,你去找他兒子,這事兒是他挑撥起來的,他要什麼,滿足他。”
季軒還真是惜字如金,事情隻是簡單說了幾句,幸好歐陽文的理解能力強,他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有數了。
嚴彬那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原來這事兒是他一手挑起來的,就為了從中撈些好處,還真是卑鄙。
不消一刻,已經沒有大礙的蘇柔就被送回了不夜城的頂樓,那件他在恐懼不過的屋子,蘇柔躺在床上,那冰冷的溫度再也讓她無法裝睡,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就嚇得她驚聲尖叫起來。
季軒正冷冷的站在她的床邊,天已經黑了下來,月色中,他背光而站,身材纖長但顯得有些落寞,他沉默著,隻是周身的氣壓十分的低沉。
蘇柔劇烈的呼吸著,她看不清季軒的臉,所以覺得恐慌,她身子下意識的向後退想逃避他氣壓的籠罩,可是隻是輕輕一動,渾身就痛的讓她忍不住皺眉。
“別亂動。”季軒往前一步,整張臉便映在月光下,此時的他表情很柔和,帶著一絲難得的不舍。
這樣的他仿佛如暗夜的王子,帶著深沉的憂鬱,再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季軒,蘇柔看著這樣的他,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樣的他,這樣憂鬱的氣場,讓人不忍心打破。
蘇柔覺得自已一定是瘋了,否則她怎麼會覺得此時的季軒時如此的溫柔和憂鬱,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痛的難以言喻。
“身體還有哪裏痛?”季軒伸出修長的手臂,小心的把蘇柔扶了起來,然後端起桌子上的白粥,伸手試了試碗壁的溫度,他覺得剛剛好。
“把粥喝了,然後吃藥!”依舊是沒有什麼溫度的話,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的寒冰臉,可是蘇柔卻不覺得懼怕了,她看著那晚再普通不過的白粥,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恨這個男人的,可是為什麼剛剛隻是看見他黑眼睛裏的哀傷憂鬱,她就覺得心痛,有一種感情不受控製的流出,那破碎的畫麵也呼之欲出,可是她卻絲毫也抓不住,她知道那些一定是和這個男人有關的記憶,卻仍就絲毫也記不起來。
“忘了就算了。”這冷淡的五個字,讓蘇柔猛地抬起頭,滿眼的驚訝,這個男人居然能看透她此時想的什麼,真是可怕,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又蔓延開來,讓她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