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突然斷了,可是一切季軒已經明了了,他呆呆的看著手裏的錄音筆,這一定是心思縝密的蘇爸爸特意留下了的,可是為什麼他知道的這麼晚,他都做了什麼。
季軒無力滑落在地上,他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蘇柔對他爸爸都沒有說,他父母的行蹤根本就不是他們透露的,卻背上了這麼大的黑鍋,而他都做了什麼。
他間接逼死了蘇柔的父母,又那麼的虐待她,季軒他此刻隻覺得自己仿佛吞了一口腐敗的血,腥澀的讓他作嘔。
長久以來支持他的恨突然崩潰,他對自己所做的事兒沒有一件能原諒的,他覺得自己的天塌了下來,三年前渾身是傷的躺在垃圾桶旁邊,他都沒有如此絕望過。
如果蘇柔知道這件事兒,她會不會原諒他,他真的做錯了。他壓抑的低吼,哀嚎,痛不欲生,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那股狠勁兒仿佛要把自己撕碎才覺得舒心。
“嚴如玉……”良久他才咬牙切齒的吼出這三個字,那陰沉的語氣久久回蕩在空氣中,讓人壓抑的瘋狂。
季軒沒有回到不夜城,他踉蹌的來到了三年前他和蘇柔住過的房子,這裏他早就買下來了,派專人打掃,但是他從沒有來過一次,他害怕……
如今看著房門緊閉著,他愣愣的看著顫抖的拿出鑰匙,卻發現沒有這裏的鑰匙,昔日溫暖的房間已是一片死寂。
他無意識的摩挲著觸摸了千百遍的屋門,第一次發現原來它是 這般冰冷……他無力的靠在門邊,他都做了什麼。
蘇柔的爸爸媽媽都因為他死了,而他們的孩子也是因為他,現如今就連蘇柔他都保護不了。
不要走,他不想讓蘇柔走。
不要這麼殘忍的對他。
求你,如果又老天,別讓他如此選擇……
黑暗中,他背過身,在她門前席地坐下,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夜裏倚靠著冷冰冰的鐵門等待。
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他喃喃的乞求著。
可是手裏冰冷的錄音筆卻提醒著他。
他都做了什麼。
他近乎絕望的盯著手裏的錄音筆。
辨不出時間,分不出心神……
手機微微震動一下。
他緊繃著身體太久,震動驀地傳來時急切的翻開手機,僵直的手指觸到時卻又不慎滑落,他手忙腳亂地撿起手機,急惶惶的打開之後——
“大哥,蘇柔醒了,知道她媽媽去世了,你快回來啊!我控製不住他了”那邊傳來聶寬的低吼,似是還有熟悉的女生壓抑的嘶吼著,那是蘇柔。
他瀕臨崩潰.
他最不期望的事兒終於發生了,他該如何去麵對蘇柔,該如何去保護她。
他就像他所鄙視的娘們唧唧的小白臉般,控製不住的嚎啕。
……
再回到醫院前,季軒給聶寬打了個電話,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那邊聶寬就炸毛了,他憤怒的吼道,“大哥,你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幹嘛這麼委屈自己,你和蘇柔那丫頭是真心相愛的,你幹嘛要放手……”
聶寬還沒說完,季軒就打斷他,聲音特疲憊的說道,“阿寬,我現在保不了她,也給不了她幸福了……”說完,季軒就無聲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