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捋清了,年瑩喜到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無非是見怪不怪的手段,不過有一件事情她還是很有興趣的,那就是這個幫安支梅辦事的王先生,看樣子這個王先生與安支梅的關係還真的是不一般。
將信按照原來的痕跡折好,年瑩喜心裏來了個一石二鳥的主意,垂眸看著地上依舊沒有緩過氣來的小廝,狡黠的一笑,“這信你還是送到李府去,不過要記得給李二公子,而不是給李大公子。”
小廝一愣神,連忙答應了下來,“奴才知道了。”他答應不過是權宜之計,心裏則是想著,反正他送信給誰別人也不會知道,索性先答應下來,自己好先脫身。
年瑩喜笑著點了點頭,將信扔到了小廝的手上,待那小廝的身影消失在了石子路上,年瑩喜忽然小聲交代身邊的芊芊,“你去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把這信交給誰了。”
經過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事情,芊芊早就對年瑩喜唯命是從了,如今聽了年瑩喜的交代,甚至是連‘為什麼’都沒問,點了點頭提著裙子,朝著那小廝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抬頭看了看刺目的陽光,年瑩喜打了個哈氣,慢慢的朝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回去。
其實在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這小廝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會按照自己說的去辦,她如今讓芊芊去跟著,無非是肯定一下結果罷了,這樣才好晚上進行她的計劃。
李府。
一輛馬車,緩緩的停在李府的門口,守在門口的小廝一見是自家公子的馬車,連忙走下台階,將腳踏放在了馬車的邊上。
車門打開,李沛手裏拿著一遝厚厚的賬本,踩著腳踏下了馬車,最近各個店鋪的賬目都按時交了過來,那些個密密麻麻的數目著實讓李沛頭疼,看了眼手中那沉重的賬本,李沛苦笑了一下,估計今夜又不得安睡了。
“請問,您可是李大公子?”
聽著問話,李沛回了身子,目光定在了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身上,“這位小兄弟有事?”
“奴才是年府的打雜六子,過來給李大公子送封信。”六子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封被年瑩喜看過一遍的信,恭恭敬敬的用雙手舉到了李沛的麵前。
躲在不遠處的芊芊見六子竟然還是將信給了李沛,又氣又急的跺了下腳,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
眼前閃過一張安靜狡黠的麵龐,李沛接過信的同時,淡淡的問了一聲,“這信是誰吩咐你送來的?”
六子連想都沒想,便將王勝子事先交代自己的話,原方不動的答了出來,“回李大公子的話,這信是我們家三小姐吩咐奴才送來的,而且還說了,一定要李大公子過目。”
三小姐麼?李沛的眸子劃過一抹失望之色,想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再次開了口,“你們二小姐最近如何?”
李沛的問話,讓六子想起了剛剛自己被年瑩喜刁難的情形,帶著報複與幸災樂禍的心態,誇大其詞的八卦了起來,“實不相瞞李大公子,二小姐前不久才被打了板子,如今生死未卜啊!”他敢這麼說,是斷定了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李沛,絕對不會關心一個眾所周知的‘傻子’。
李沛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問,竟然得到了這樣驚人的消息,腦海裏回想著剛剛六子那‘生死未卜’四個字,心裏忽然慌了一下,這種心慌讓他整個人都開始不舒服了起來,光潔的額頭瞬間被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所覆蓋。
六子也察覺到了李沛的不對勁,不禁小聲的試探了幾聲,“李大公子?李大公子?”
李沛一個回神,收斂了自己的心思,朝著六子善意的一笑,轉身邁上了自己府門前的台階。
六子撓了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李沛剛剛究竟是怎麼了。
府門關上的一刹那,李沛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回頭看著門縫外麵六子遠去的身影,眼裏的不安忽而堅定了起來。
年府,西廂偏院。
“小姐,小姐——!”
年瑩喜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著滿頭大汗的芊芊,“一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有狗在後麵追你麼?”
“小姐,小廝六子根本沒將那信給李二公子,而是直接交給了李大公子。”芊芊越說越生氣,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沒什麼好生氣的。”年瑩喜起身伸了個懶腰,陰陰的一笑,“對付這種兩麵三刀的人,我自有妙法。”
“小姐打算怎麼辦?”
“這個你晚上就知道了。”年瑩喜說著起身,臉上的泥巴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她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將這剩下幹巴巴的泥巴洗掉,再重新糊上一層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