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福梅院。
一聲嬌笑,伴隨著酒杯碰撞之聲,從點著燭火的屋子裏傳了出來。
屋內,安支梅麵色微紅,帶著些酒後的輕醉,氣柔身軟的靠在了王勝子的懷中,“勝子,你說等我東山再起之時,是要先除了王婉修,還是先除了年瑩喜?”
王勝子打了個酒嗝,大手攬上了安支梅的腰肢,不安分的摩挲著,“表姐先除掉誰都成,隻要記得還有我這個表弟就好。”
安支梅伸手一圈輕輕打在王勝子的胸口上,紅唇微喘,“這是自然,我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記表弟啊。”
胭脂的香味,刺激著酒後王勝子的各處神經,當打手穿過衣服,摸上安支梅那頗為豐滿的肌膚時,再也控製不住,轉身將安支梅撲倒在了軟榻之上。
“二夫人不好了,三小姐被老爺的侍衛送了回來,正在前廳哭鬧呢!”門外丫鬟的一聲急呼,打斷了屋子裏正要行魚歡之好的兩個人。
安支梅一愣,趕忙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王勝子,王勝子被這麼一推,酒也醒了不少,想著剛剛丫鬟的話,朝著安支梅使了個眼神,自己也趕緊起身穿衣服。
“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過去。”安支梅一邊整理自己散亂的頭發,一邊打發掉門外的丫鬟,待丫鬟走出院子,才又朝著王勝子望了過去,眼神裏無不寫著擔憂。
“表姐莫要驚慌,先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王勝子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裏自然也是擔心的,因為按照他和安支梅的計劃,今晚年瑩喜應該與李沛有個結果才是,不然他也不會與她提前私自慶祝了。
安支梅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了,整理好妝容,起身走出房門,朝著前廳匆匆走了過去,無論如何,也先去去看看年瑩春再說。
年府,前廳。
‘劈裏啪啦!’
‘叮當!’
陣陣砸著玉器的聲音,不斷從前廳傳到了院子裏麵,打掃院子的小廝與丫鬟戰戰兢兢的躲在一處,看著前廳裏已經沒有理智可談的年瑩春,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安支梅帶著丫鬟趕過來的時候,聽著前廳裏不斷砸東西的聲音,心一驚,趕忙走進了院子,前廳之中,滿地的狼藉,以前擺在前廳裏的大小古董早已沒了蹤跡,隻剩下地麵上那無數白花花的碎片,借著燈火,泛著青白的光。
“我的小祖宗啊,這是怎麼了?”安支梅躲著滿地的碎片走進前廳。
“娘--!”見到了安支梅,年瑩春哭的更是淒厲,扔下手中的古董花瓶,便朝著安支梅的腳邊撲了過去,抱著就不撒手,“娘你救救我,娘你救救我……”
安支梅見滿是狼狽與驚恐的年瑩春,心也跟著軟了下來,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自己不疼,還有誰疼?
抬眼看著四周站著的丫鬟與小廝,安支梅想了想,估計這個時候王勝子也該從自己那裏溜走了,吩咐了丫鬟進來打掃之後,便拉起地上的年瑩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了回去。
一直到安支梅領著年瑩春進了自己的屋子,見她還抽抽涕涕的,不禁拉著她坐在了軟榻上,慢聲細語的問道,“春兒啊,告訴娘究竟怎麼了,娘就算要給你出頭,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年瑩春被安支梅這一哄,鼻子再次酸了起來,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似得,將今兒在李府發生的事情,一一跟安支梅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了年更榮要將她嫁給李享的事情。
安支梅越聽越是心驚,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扭曲成了這般模樣,垂眸想了半晌,召喚外麵的丫鬟進來,冷著寒霜一樣的聲音吩咐著,“去將采購的六子給我叫來,就說我有賞錢給要給他!”
年府,小廝院。
漆黑的小屋子裏,六子獨自一人躺在木床上,心髒突突的快速跳個不停,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白天開始,他右眼皮就一直跳,跳的他整個人都精神恍惚的。
忽然,一個人影順著破舊的木窗跳了進來,站定在原地半晌,一步一步朝著床上的六子走了過去。
被子下的六子渾身抖如篩糠,緊緊閉著眼睛,心說:這下完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周旋在年府裏,為了不讓主子覺得他善於利用,特意裝出了一副牆頭草的樣子,可他就是這樣的小心,還是無意掉進了一灘渾水之中,今兒估計自己是在劫難逃了,如今這跳窗之人,不是王先生派來找自己算賬的,就是二小姐派來滅自己口的了。
一雙手,搭在了六子的肩膀上,嚇得六子一個機靈,咬牙起身正想求饒讓來殺自己的人下手快一點,哪裏想到等他睜開眼睛,對上的竟是一張遠山眉黛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