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糖水的湯碗放回了桌上,年瑩喜轉頭朝著紫蝶抱歉的笑了笑,“這糖水涼了喝進肚子裏也不好,不如我再讓芊芊去給紫蝶姑娘重新煮一碗來吧。”
紫蝶一聽,本來就夠打擾了,哪裏還好意思?趕忙起身委婉的一笑,“就不勞煩二小姐了,紫蝶既然想要活下來,定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強留紫蝶姑娘了。”年瑩喜說著,朝著門口的芊芊喊道,“芊芊送送紫蝶姑娘,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找紫蝶姑娘過來聊天了。”
紫蝶聽著年瑩喜的吩咐,心裏一暖,當即就要下跪感謝,“二小姐不但親手救了奴婢,更是為奴婢考慮的麵麵俱到,如果奴婢不是老夫人親手帶大的,定願為了二小姐赴湯蹈火。”
年瑩喜伸手將她攙扶了起來,眼中帶著笑意,“去吧,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要的並不多,隻要紫蝶知道她的好就可以了,年家早晚會倒台,而這些丫鬟小廝勢必也會跟著遣散,到了那個時候她要是跟王婉修要了紫蝶,想來王婉修也是不會多加阻撓才是。
等紫蝶隨著芊芊出了門,年瑩喜才轉回頭來看著桌子上的那碗糖水冷笑,如果她要是沒弄錯的話,這碗糖水定是被人加了三氧化二砷,要是用這裏的話來解釋,就是所謂的砒霜,因為隻有砒霜遇到熱才會散發出蒜臭的味道,也隻有砒霜才會在冷熱交替的時候出現粘稠狀。
身份殺手的她太過了解各種毒藥的成分,雖然砒霜在毒藥裏麵不算是藥性最強的,不過卻能讓人在死前經曆一次刮心剜腸之痛。
坐下身子,年瑩喜伸手摸著這湯碗的外沿,雖然麵上嘴角掛笑,心裏卻早已怒火滔天,這湯碗是廚房的人親自送到她手上的,先不要說她和廚房的人有沒有仇,就是有的話,如今自己身份高貴,也沒有人敢如此大膽的投毒,當然,如果不是廚房裏的人動的手腳,那麼就隻有跟在自己身後回來的年瑩春了,怪不得年瑩春今兒個反常的幫著她端盤子,原來是根本就沒安好心,不過想必年瑩春敢如此大膽,身後定是有安支梅的撐腰和出謀劃策,不然就憑年瑩春的豬腦子老鼠膽,定是不敢有今日的造次。
攥緊了手中的杯子,年瑩喜呼出去一口憋在胸口之中的怒氣,她本來因為時間緊迫而放過安支梅一馬,可安支梅不但不懂得回避,竟然還想置她於死地,好,很好!年瑩喜揮掌將桌子上的湯碗打碎,既然安支梅如此,自己還要將什麼情麵?今天她年瑩喜就對著這碗糖水發誓,如果她不能在三日之內將安支梅打到這個年府的最底層,那麼她年瑩喜甘願吞下此刻的砒霜碎碗!
剛剛送走紫蝶的芊芊聽著屋子裏再次傳出了杯子碎裂的聲音,嚇得加快了步子跑了進來,進到裏屋之後又見年瑩喜渾身散著一股懾人的冷氣,不免提起了心髒,小聲的詢問,“小姐這是怎麼了?”從年瑩喜醒過來到現在,她還從來沒見過此刻這般帶著嗜血笑容的年瑩喜。
芊芊的聲音讓年瑩喜斂了斂滿心的寒意,側目朝著芊芊看了過去,若有所思的問道,“今兒個府上可是要來什麼人?”如果不是要來人,王婉修為何要去廚房?而且就算安支梅與年瑩春想要堵在廚房給自己下毒,也總是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芊芊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地上碎裂的湯碗,緊著自己的聲音答道,“我好像是聽說今兒個下了朝之後,老爺會請平湖王爺來府上做客。”
平湖王?宣月淮!聽著這個名字,年瑩喜的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總是掛著大氣笑容,卻對誰都是置之身外的人影,暗自想了半晌,一個精密的計劃慢慢的在她的心中誕出,完善,最後成形。
“芊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年瑩喜忽地勾起了唇畔,“去給我找一套像樣的衣服來,然後給我梳一個鬢。”
“小姐這是打算……?”芊芊被年瑩喜這像是閃電般快速變換的神情驚得有些懵。
攏了攏自己身後垂腰的長發,年瑩喜徑直的坐在了梳妝台前,瞧著鏡子裏自己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冷冷一笑,悠然而道,“好歹我現在也是未來的皇後,平湖王爺親自來府豈有不見的道理?”而且隻有見了宣月淮,她心中的那個計劃才能實施,反正現在來看宣月淮幫的是宣逸寧,想來就是看在宣逸寧的麵子上,宣月淮也是不會拒絕她的請求,當然,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過她倒也並不擔心宣月淮的拒絕,因為在她的身後,還有宣逸寧這個響當當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