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祿海說著,便起身先行走出了裏屋,他剛剛隻顧著迎合年瑩喜,因為他早就品出了年瑩喜想要的不過就是個豎威,身在宮中多年的他,這點道理又怎能不懂?所以她既然要這個威風,他便給了她就是了,隻要她能跟著他進宮,不再出難題。
不過他隻是顧忌了一頭,而忘了這銘瑄牌是應該公眾賞賜的才是,還好有年瑩喜的提醒,他才沒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不然到時這銘瑄牌真的被丟了或者被居心叵測的人拿走,他可是怎麼解釋也說不清楚了。
等在院子裏早就不耐煩的眾人,見桂祿海終是從房裏走了出來,不由得都同時上前一步的問著,“裏麵到底怎麼了?”
桂祿海見這時間耽誤的太久了,哪裏還來的及與眾人解釋?隻能拉過於文澤簡單的私語了一番之後,在於文澤驚訝張嘴的同時,對著年家的一幹人等道,“都跟著奴才去門口接旨吧。”說完,便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提前慌慌張張的朝著府門口走了去。
“於大人,這……”年更榮被弄的一頭的霧水,拉住了身邊也要跟著桂祿海邁步的於文澤。
已經有些氣喘的王婉修見年更榮拉住了於文澤,自然跟著上前的詢問,“於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文澤雖然心裏也是驚訝著剛剛桂祿海的話,不過竟然是皇上的旨意,就不是他能質疑的,抬頭對上年更榮與王婉修的臉,想了想從年更榮的手中,將自己的袖子拉了出來,“年大人,老夫人,還是跟著桂公公一起去府門口接旨吧,貴家二小姐當真是好福氣,這可是千年難逢的殊榮啊!”他說完,便也不再多做停留的走出了院子。
剩下的年更榮與王婉修對視了半晌,終是無語的跟在於文澤的身後一道出了院子,年更榮和王婉修現在的想法幾乎是不相伯仲,隻要是能將年瑩喜平平安安不出亂子的送出門,就是沒有賞賜又如何?
隻不過現在過來接人的桂祿海與於文澤都已經朝著府門走了去,他們站在這裏也是白搭,況且剛剛桂祿海也說是接旨,他們又怎敢怠慢?
屋內,芊芊看著腳前腳後走出院子的眾人,轉身走到梳妝鏡前,拿起了木梳,“小姐,外麵的人都走了。”
“走了好。”已經開始梳洗打扮的年瑩喜淡淡的笑,“今兒這聖旨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有句話說的妙,不怕人太多,隻怕人太少。”
“可是小姐,剛剛那銘瑄牌,為何要還回去?”碧荷一邊給年瑩喜描著眉,一邊不甘心的撅嘴,“就算是被人偷了,或者丟了,咱們不承認,就是他的失職,小姐又何必去搭理一個奴才呢?”
年瑩喜笑著搖了搖頭,“說你聰明吧,你這時卻偏偏犯起了糊塗。”伸手蹭了蹭有些重的眉峰,她滿意的對著鏡子之中淡然素妝的自己點了點頭,“要一個人敬畏你,不但要有不可抵擋的氣勢,更是要有一顆懂得為人著想的心,不然你光是對一個人施壓而不給甜棗,時間久了就會從敬畏變成怒恨了,所謂的豎威,自然是要冷熱參半才會見效的。”
碧荷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辭,點頭覺得有道理的同時,不免對年瑩喜敬佩更深了些。
年瑩喜見碧荷似懂非懂的樣子,也是疲了的不想再解釋,直起身子趁著紫蝶為自己挽鬢的空檔,比起了眼睛小憩了起來。
其實她之所以有剛剛那樣的舉動,為桂祿海考慮隻是單單的一個方麵,更多的,她是想讓其他人也知道她得到銘瑄牌了,當然,她可不是想讓自己在家年所謂的什麼光宗耀祖,也不是想自己能在眾人麵前抬起頭來。
她這麼做,隻是想給那些懷揣著對自己有不謀居心的人提個醒,和她鬥之前,最好掂量掂量她手裏的銘瑄牌,她現在可是可以殺人而不用償命的。
年府正門口。
早已在街道兩邊等得不耐煩的百姓,開始在原地跺起了腳,那些竊竊私語的人雖然不再七嘴八舌,不過也都心照不宣的麵上帶著看好戲的譏笑,在他們看來,年瑩喜越是不出來,就越是應正了他們的話,這年瑩喜啊根本不是生病或是怎麼了,是根本就不敢出來見人!
幾個人影,從年府的裏麵走了出來,等著看熱鬧的百姓們瞪大眼睛敲了一圈,並未從這群人中看見年瑩喜的身影,不免再次的哄笑了起來。
“要我說啊!咱們是不是要等到半夜了?”
“難道這新後進宮要改在子時了?”
“哈哈——!哈哈哈——!”
隨著人群之中一波高過一波的大笑,於文澤朝著跟隨馬車過來的皇宮近衛隊隊長高翰林使了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