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一缸女兒紅(1 / 2)

禧妃這話自然算是在求宣逸寧給她一個台階下來,免了她要喝整壇酒水的苦,她自知自己酒量有限,又怎能與年瑩喜這般的胡鬧下去?萬一要是當真喝多而出了洋相,自己以後在這宮裏便是貽笑大方了。

年瑩喜好笑的也抬眼朝著宣逸寧看了去,她倒是並沒有真正想要禧妃真正與自己喝酒,畢竟她的酒量也是有限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完酒了以後清醒的應付完這場宴席。

她這般的做法完全是為了嚇唬禧妃罷了,因為她敢肯定禧妃不敢,而就算禧妃敢拚的話,宣逸寧肯定也是要加以阻攔的,畢竟她們倆一個是她的愛妃,一個是他的契約皇後,如此在他的麵前舉著酒壇子海喝,傳出去是好說不好聽。

宣逸寧正目垂眼的望著禧妃的求救,餘光之中則滿滿是年瑩喜挑釁的笑臉,他堪稱完美的五官平靜如水的在大殿的燈火下閃著高貴與優雅光澤,不說不語的任由長睫遮住眼瞼,讓人無法捉摸他最後的決定。

站在他身後的桂祿海想要上前說點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止步的站在了原地,今兒禧妃這般嘩眾取寵的先是模仿新後的穿戴,後又是親自上前的挑釁敬酒,當真是有些過火了。

皇上的脾氣一向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可能現在表麵上好好的,沒準心裏已經氣極成火,他若是這個時候上前幫著禧妃說情,恐怕會引火燒身。

再者,就算是皇上不會多心,恐怕他若真是幫著禧妃說情,也會得罪了這位新皇後,這新皇後的厲害他可是一早便領教過了,他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幫腔,而得罪了新皇後。

而且禧妃一向在後宮裏無法無天慣了,現在有這麼一位能夠壓製住她氣焰的人出現,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就在桂祿海垂下頭想要明哲保身的同時,安嬪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她笑容可掬的先是福了福自己的身子,隨後朗聲開口,“臣妾以為這酒喝不得,一位皇後一位貴妃如此的博酒,如若是傳了出去,想來是有失體統才是。”

她很清楚槍打出頭鳥這個詞,但她卻還是撞著膽子的站了起來,當然這其中賣禧妃人情是其次,想要在宣逸寧的麵前留下個印象才是真。

禧妃聽了這話,稍稍的鬆了口氣,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她一個人的請辭可能無法讓皇上幫著她,但有了她人的求情就不一樣了。

年瑩喜倒是無所謂的繼續盯著宣逸寧猛瞧,對於這樣搶著出頭的人她根本沒有興趣可談,所以甚至是連頭都沒有回過去一下。

隨著安嬪的話音落下,有許多想要討好禧妃的妃嬪,也是竊竊私語了起來,她們的聲音忽大忽小,無不是在重複著一套說辭——這酒喝不得。

“皇上。”在眾多竊竊私語之中,齊妃緩慢的站起了身子,她淡然雅致的將目光放遠,投擲向宣逸寧,沉著卻道不同的輕動唇畔,“素來宣國的祖先都是馬背上的英雄,豪邁氣爽,不拘小節,而宣國曾經的第三任與第五任的皇後便曾在不同的場合豪爽如男兒般的飲酒暢談,這樣的舉止不但沒有讓人感覺到失了身份,更是讓史部以女子大氣,巾幗之姿的語言給銘記了下來,並且代代相傳,今日我們的新皇後竟然能不巧不成書的與先代皇後同一作為,依臣妾看,這酒禧妃要是不喝,多少會讓人覺得有萎縮之嫌啊。”

安嬪沒想到今兒晚上齊妃會屢屢與自己作對,無語應答的她毫無辦法,隻能不支聲不念語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齊妃你好樣的!禧妃跪在地上,耳邊嗡嗡回想著齊妃的說辭,心中早已火燒成恨,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不過這隻是暫時的,就算今兒這酒她喝與不喝,都與年瑩喜這梁子結下了,既然齊妃喜歡火上澆油,她一定在日後要她引火燒身!

年瑩喜聽著這與眾不同的說辭,一時間來了興趣,剛好仰頭仰的脖子也有些酸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側頭朝著那聲音的來源望了去。

裙幅褶褶,氣若幽蘭,麵目清雅,眉似墨描,年瑩喜沒想到這宮裏竟然還有如此不願粉黛的女子,一時瞧著起身站起的齊妃起了一絲莫名的好感。

倒不是為了她幫著自己說話,畢竟人性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她這套的說辭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什麼,年瑩喜對她的這種好感隻是單純的來自於素淡的穿著與淨白的麵龐,隻因她自己也不是一個喜歡化妝的人。

“齊妃的話倒是深得朕心,朕也無不是時時刻刻想要親眼見見女子大氣,巾幗之姿。”宣逸寧說著,雙手插於袖袍裏,鬆了鬆筋骨的朝著後麵的椅背靠了靠,向著大殿下的禧妃緩緩而道,“既然愛妃有心,皇後有意,朕也隻能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