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站在原地幹巴巴的張著嘴,直到芊芊拉著碧荷跑到了院子的拱門口,才吭哧哼唧的道,“我想說還有皇上……”
已經跑出去的芊芊哪裏聽得到?不過她拉著碧荷才剛出了拱門轉彎,便一個急刹車的停了下來,有那麼一瞬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然為何她家的小姐會在皇上的懷裏?還那麼悠然自得的安然熟睡著……
宣逸寧看著傻愣在自己的麵前的芊芊和神遊太虛的碧荷,心裏好笑又無奈,還真是什麼主子什麼仆人,主子不靠譜,仆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跟著過來的桂祿海見芊芊站在皇上的麵前發呆,不禁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示意她該跪安了。
聽見聲音的芊芊回過了神,拉著身邊的碧荷‘撲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皇上萬安”。
碧荷登時膝蓋一疼,不想回魂的也要回魂了,不過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同時,便再次的看著宣逸寧呆愣住了神情,而她的鼻子也不爭氣的流出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芊芊愕然的側目張開了嘴巴,驚訝的能從口裏飛出一隻鳥出來,紫蝶見著碧荷花癡的樣子,懊惱的側過了頭,幹脆是眼不見心不煩,而桂祿海自然也是抻著脖子的傻了,因為他還從來沒見過有見到皇上流鼻血的女子。
相對於眾人的模樣,宣逸寧倒是一派的淺墨和諧,他甚至是連在碧荷臉上多停留一秒的功夫都沒有,抱著年瑩喜直接躍過了眾人,進了鳳棲宮的院子,邁進了鳳棲宮屋子的門檻。
芊芊,紫蝶與碧荷見此趕緊慌忙跟上他的步伐,前前後後的都跟著邁進了鳳棲宮的門檻,隻有桂祿海帶著抬玉攆的小太監等在院子裏,靜候著一會出來的宣逸寧。
此時已經折騰的過了子時,不過宣逸寧仍是氣息平穩的不見半點動怒的樣子,他彎腰輕輕的將懷中的年瑩喜放在了床榻上,起身之時不忘輕勾手指的將疊在一邊的薄被蓋在了她的身上。
他沉著的目光掃過她褪去紅暈逐漸白皙的麵龐,也許正是到了此時的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那個挨了板子連淚都不留下一滴的她,也有此般讓人憐惜的女兒之態。
說實話,這是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心中的那一絲的疼痛再一次被她的孤單睡顏所牽扯,這種淺緩低眠的疼痛使得他腳下的步伐沉了些許。
而在他垂低的目光中,床上的年瑩喜似乎睡得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平穩,她逐漸的皺眉以及亂動蜷縮的身子,無不像是一種無聲的抱怨。
芊芊幾個人站在裏屋的門口,無不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曉得為啥皇上遲遲的不肯離開,不過就在她們詫異的同時,一個高大的影子忽然將她們三人籠罩在了一起。
紫蝶感覺事情不對的抬起了頭,正瞧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她們麵前的宣逸寧,“皇上有何吩咐?”紫蝶說著,拉著芊芊與碧荷一同跪在地上,趕緊將自己放在宣逸寧臉上的目光給收了回來。
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大戶主子,也不準許奴婢奴才放肆的打量,更何況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就算剛剛皇上並沒有責罰碧荷的失禮,想來不過是皇上對她們小姐的愛屋及烏,而那隻是一時的既往不咎,誰也無法保證,皇上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著她們的放肆。
“今兒早上會有管教宮中禮儀的嬤嬤過來,幫你們家小姐記著點。”宣逸寧說著,在幾個人還沒能反應過來的錯愕中走出了屋子。
“奴婢遵旨。”幾個人傻呆呆的點了點頭,一直到宣逸寧走出了屋子,才鬆了口氣的站起了身子。
芊芊心有餘悸的朝著中廳望了望,“嚇死我了,為啥我一見到皇上就不敢說話呢?”
“那是因為你翻了花癡唄!”碧荷拍打著子的裙子,一臉的向往,“小姐真是好福氣,不但有皇上的疼惜,更是有平湖王爺的寵愛,真是讓人,嗚嗚嗚……”
沒等她把話說完,紫蝶便緊張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你瘋了?這種話怎麼能瞎說?要是給別人聽了去還了得?”
被紫蝶這般的一提醒,碧荷才算是腦袋開了竅的明白了自己的失言,不禁也是跟著的緊張了起來。
紫蝶見碧荷知道了害怕,慢慢鬆下了自己的手,推著芊芊與碧荷朝著門外走去,“好了,咱們也都下去睡吧,切記以後這多餘的話可不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