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敢耽擱的飛奔了出去。
看著芊芊跑出去的背影,紫蝶走了過來,“小姐怎得這般的缺起了銀子?”
喝了口茶水,年瑩喜苦笑,“兩袖清風無以糊口,囊中羞澀難以問事,如今在這宮中做什麼都是缺不了銀子的。”
紫蝶聽出了這話中的意味,心頭也是略舔苦澀,不再言語的她轉身收拾起了被八寶挑剩下的禮物,一時之間屋子裏陷入了安靜之中。
日下月出,夜色降至。
因為一輛馬車而奔波了一下午的六子走進了鳳棲宮,在進門前一刻的他一改進來時的愁眉苦臉,換上了喜逐顏開的邁過了門檻。
坐在前廳之中喝茶的年瑩喜見六子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六子坐下,“折騰了一個下午,可是累了?”
“不累!”六子爽快的搖了搖頭,卻是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股腦的喝了個幹淨,“小姐有所不知,今兒下午本來事情辦得很順利,隻是一直到不到一輛合適小姐身份的馬車,我左右挑選的忘記了時辰,才耽擱到了現在才回來。”
走出後屋的紫蝶聽了,跟著高興的笑了起來,“是不是這宮裏的人都爭著搶著的要給咱們小姐出馬車?”
“那可不?紫蝶姑娘真是蕙質蘭心,今兒個下午我剛剛一到……”
年瑩喜本來還聽著六子的誇誇其談,卻在抬眼的功夫腦中一陣轟鳴,她明明記得六子早先是在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的才是,可是現在,那玉佩竟然蕩然無存,隻剩下光禿禿的脖子露出衣領,很是凸厄。
再次盯著六子那強撐起歡笑的臉龐看了看,年瑩喜忽然覺得心尖酸脹了些許,這六子漢子起來的時候還真是個漢子,竟然能一個人抗住所有的不開心。
從鼻息間呼出一口長氣,年瑩喜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茶,任由六子與紫蝶誇誇其談的痛快暢聊,自己已經在心裏算計起了一些事情。
“皇後娘娘!”伴隨著一聲喜悅的呼喊,八寶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靠近桌子的同時攤開了用雙手摟著的衣衫,隻聽‘嘩啦’一聲,頓時碩大的圓桌被一片銀光所覆蓋。
“唉呀我的娘親奶奶,你這小子盜國庫去了?”六子嚇得差點跳腳,下巴張的快要砸在了腳麵上。
八寶一聽,略顯得不樂意了,“這口都是奴才用雙腳跑回來的,怎麼到了你的嘴裏便成了偷了?”
紫蝶也沒想到八寶竟然這麼有能耐的賣了這麼多的銀子回來,趕緊親自倒了杯茶的放進了八寶的手裏以示獎勵。
年瑩喜看著才進門的芊芊,探過去了詢問的目光,見進門的芊芊輕微的點了點頭示意年瑩喜放心,她這才笑朝著八寶看了去,“裏麵兩成的銀子是你的,自己數出來,剩下的紫蝶帶上一些,其餘的芊芊放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得咧!”
“是,小姐。”
“好的,小姐。”
在大家七手八腳之下,桌子上的銀子很快便一一減少,最後徹底的消失在了桌麵上。
六子看著那些銀子,幹巴巴的咽著吐沫站在原地,嚐試了幾次想開口發聲,卻終究是沒能吐出來一個字。
年瑩喜自然是將六子想說又不能言的表情看在了眼裏,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仍舊喝著自己手中的茶。
宣國皇宮,慎刑司。
夜晚的微風輕輕吹起地麵上的塵土,雖是盛夏的微風,不過吹在慎刑司的門口,卻像是寒冬臘月的刺骨寒風一般,讓人心生膽寒。
隨著吹進牆壁的絲絲微風摩擦過破舊的紅牆磚瓦,傳出‘嗚……嗚……’類似孤魂的啼哭聲,伴著‘咣當……咣當……’晃動的生鏽鐵門,似乎將這附近的微風都感染上了一層酸臭糜爛的腐朽味。
年瑩喜在紫蝶與前秦的攙扶中走下馬車,讓趕車的六子坐在車上等著,自己則帶著她們二人登上了布滿灰塵的石階。
“小姐,這裏怎麼這麼嚇人?”芊芊害怕的摟緊年瑩喜的手臂,聲音輕顫的帶起了莫名的哭抖聲。
“監牢哪裏有春暖花開的?”年瑩喜安慰的拍了拍芊芊的手,轉頭示意還算是鎮定的紫蝶去敲門。
紫蝶點了點頭,伸手叩響了門上石獅子含叼的鐵環,‘當當當……當當當……’
隨著鐵環的回響聲落下,一道沒有半點睡意的聲音傳了出來,“何人深更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