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的要求,對於芊芊和紫蝶來說,未免有些過於驚訝了,如宣月淮與年瑩喜本是授受不親的兩個人,怎能當著他人的麵前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更何況兩個人現在是叔嫂的關係,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還得了?
不過她們雖然驚訝,卻也懂得這裏沒有她們說話的餘地,所以芊芊隻能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唇瞪圓了眼睛,像是看著不明物體一樣的呆瞧著宣月淮。
而紫蝶則是模糊了雙眸的望著這個永遠與自己一牆之隔的男子悲由心生,她其實或多或少還是對年瑩喜油然了幾分的羨慕,她想,如果此刻宣月淮的懷抱是對著她敞開的,她定然會義無反顧的撲之其中不計後果。
隻是可是……這個世道又哪來的那麼多的如果?
李秉傅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怔在原地,甚至連動作都定格在了一處,他看了看一直保持著伸張雙臂的宣月淮,又瞧了瞧許久沒有反應的年瑩喜,心裏話起了圈圈,莫不是這位平湖王爺與新任的皇後是舊識?可就算是舊識,這樣的要求未免也太過出格了些啊!
年瑩喜其實對於宣月淮的這個要求也是挺驚訝的,她驚訝的倒不是別的,而是很好奇他怎麼會懂得擁抱離別這個說法。
不過現在,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考慮其他,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她怎麼可能刨根問底兒的拉著他問個仔細?
抬首昂頭的看著已與月色快要融為一體的他,和他眼中層層漣漪閃現出的不舍溫柔,她到底是朝著他的方向邁出了步子。
月色皎潔,銀光鋪蓋,她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笑著投進到了他的懷抱裏,聞著他身上好聞的獨特氣息,她放任了這一次他和她兩個人的任性。
手中是她溫熱的體溫,胸膛是她呼出的淺若呼吸,他聞著她發絲之間淡淡纏綿入鼻的清香,一顆等待了多時的心,知足且又珍惜。
在芊芊倒抽氣的驚呼聲中,紫蝶痛心的閉上了眼睛,李秉傅目瞪口呆的滯於原地,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半晌過後,宣月淮終是睜開了覆蓋了溫存的雙眸,似不舍似留戀的心,感染著啞了嗓音,他稍稍低頭將薄唇埋於她的耳邊,僅用兩個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輕呢著,“年家勢必會逃脫一死,隻要嫂嫂懂得如何抓住皇兄的軟肋。”
恩?年瑩喜枉然的抬起頭,對上他如水流般波動的眸子不敢苟同,“宣逸寧那種陰人怎麼會有軟肋,你想要耍我也要找個靠譜一點的理由吧?”
“嗬嗬……”他低笑,絲絲佛出口中的氣息輾轉反側的入了她的耳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嫂嫂若是不以身相試,怎又會如此肯定你就不是皇兄的軟肋?”
“你在說我是宣逸寧的軟肋?宣月淮你人來瘋了麼?”開什麼國際玩笑?年瑩喜訝然,她貌似和那位陰人不是很熟吧?
宣月淮依舊笑如三月春風,手臂用力的將她在彼此之間拉開的距離再次填滿,“嫂嫂莫要忘記當初是為何進宮,如今邊關動亂,其他邊國怎會不趁機攻打宣國?皇兄既然大費周章的將嫂嫂接進宮中,又怎能不予嫂嫂用武之地?所以與其說嫂嫂是攻打皇兄的軟肋,不如說是威脅皇兄來的實際一點。”
如此開誠布公的話,讓年瑩喜愁腸百結的心思豁然間開朗了起來,她怎麼就沒想到要威脅宣逸寧?
笑著抬眼朝著他唇畔的微笑睨去,她半是調侃的哼哼,“宣月淮,你如此幫我出謀劃策,就不怕宣逸寧拿你開刀麼?”
“嗬……”他臉上的笑容更盛,酒窩處深陷的卻是無人能懂的苦澀,“已然見色忘義,又怎怕事到臨頭?隻是他日若是皇兄知道了要大卸我八塊,嫂嫂可不能不管不顧才是。”
她自然懂得他是故意在緩解著某種不應該存在的氣氛,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配合他一起的調侃,而是真心實意的摟緊了他的勁腰,低聲而真誠的道,“宣月淮,謝謝你……”
其實她要謝謝他的起止是這一次的幫忙?隻是麵對這樣心如明鏡般剔透的男子,她知道自己隻需點到即可。
她的感謝讓他即苦又甜,“希望有朝一日你對我說的不會再是這樣的三個字吧,小喜……”他說著,鬆開了摟在她腰間的手臂,後退一步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伸手舉起在耳邊輕輕的擺動了幾下,用著無人可懂的情愫,輕輕的道了一聲,“珍重……”
年瑩喜總覺得今天的宣月淮有著說不出來的奇怪,可究竟是哪裏奇怪她又說不出來,看著他主動退回到了彼此之間原有的距離,倒也不再多問,笑對著他點了點頭,不再耽擱的邁步蹬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