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瑩喜聽罷,先是瞧了瞧身邊宣逸寧陰沉的臉色,等她再次朝著禧妃看去的時候,一雙被長長睫毛所覆蓋的眼睛眯了起來,“禧妃還真是對往日之事一清二楚啊!如此難得的好記性,還真是讓我好生的佩服。”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走下了台階,“隻是禧妃口口聲聲的那個人贓並獲,讓我不甚很懂。”
禧妃盯著逐漸靠近自己的年瑩喜,切齒痛恨的邪佞露笑,“那個小丫鬟本就是司南王身邊的貼身婢女,後又親眼見到了你的不齒勾當,今時今日證據確鑿,待本宮派人將剩下的藥物取來,看你還能在這裏硬撐多久!”
“那味藥倒是不必了。”年瑩喜走下最後一階石階,站在禧妃的麵前輕攏衣袖,“堂堂的宣國貴妃,竟然會所藏迷藥,這種事情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所謂的利人利己,我看禧妃還是省了這份心思吧。”她說罷,忽而停頓了一下話語,等再次開口時,唇露淺笑,“不過說到司南王府,我倒還真知道有一位份重的人住在這後宮,不如禧妃同我一起將那人請出來說個一二可好?”
禧妃一愣,轉眼便想到了年瑩喜口中的那個人絕對是於淑蘭無疑,她雖然不知道年瑩喜為何會讓於淑蘭出麵,不過她敢肯定的是,自己要想贏了年瑩喜,就絕對不能讓於淑蘭說話。
“皇上!”禧妃眉目含情,轉眼朝著高台上的宣逸寧看了去,煞是楚楚可憐,“難道您真打算留著這個不貞不潔的女子汙亂後宮麼?”
要是以前,她倒是有那個把我讓於淑蘭順服自己指正年瑩喜,可現在她屢屢的對於淑蘭下狠手,要是趁著這個節骨眼上讓於淑蘭作證,她很難保證於淑蘭會不會為了自保而向著年瑩喜。
一直垂眸的宣逸寧,早已被這場丟人現眼的鬧劇攪合的眉頭緊皺,要不是他答應年瑩喜有言在先,可能早就逼散了這場鬧劇,隻是現在箭被年瑩喜上在了弦上,他就是不是以待發,也斷然不能輕易的轉身。
年瑩喜的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若當真因為此事而讓年瑩喜提前解除了與自己的契約,那麼她的逆反,可能是他再無法掌握的。
事情僵化在了此處,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局麵,就在大家都在暗自揣摩聖意的時候,一個身染滄桑的瘦弱人影,慢慢由著一位蹣跚的老婦,攙扶著走進了眾人的視線。
高台上的宣逸寧看著那人的到來,在他徹底看清了來人的時候,已成定局的輕輕閉上了長眼,他想:終歸禧妃與老謀深算的年瑩喜相較量,還是太過膚淺了。
禧妃感覺到了眾人的變化,詫異的回身看了去,當她瞧見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人影時,驚顫的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的輕輕搖著頭,她想不明白,為何她最終想要防備在外的人,會不不請自來。
年瑩喜倒是也沒想到她竟然是親自前來,不過見她臉上帶著的那種釋然輕鬆,年瑩喜卻是笑了,也許終是自己看清了那個起起落落大喜大悲的女人,她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堅強。
“皇上。”來人走到禧妃與年瑩喜的前一步,對著高台柔柔跪下了身子,“既然所有的是非都是因貧妾與司南王爺相起,那麼如果能替皇上分憂,貧妾願意將所有的事實公布於眾。”
高台上的宣逸寧靜默半晌,緩慢的點了點頭,這其中不單單是有著與年瑩喜的事先答應,更是連他自己也想知道,那幾日年瑩喜究竟是在司南王府裏發生了什麼。
見宣逸寧點了頭,她由著老婦人的攙扶下,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轉過缺乏營養的身子,迎風麵對著眾人,正要開口,卻被禧妃當先的攔了下來。
“於淑蘭,你瘋了不成?這裏哪有你攙和的餘地?還不趕緊給本宮退下!”禧妃說著,蹣跚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於淑蘭的手腕,眼中無不是驚恐到深處的威脅,“難道你還沒吃夠苦頭麼?”
看著禧妃垂死掙紮的窘態,於淑蘭像是看見了以前的自己,輕笑著甩開了她鉗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抬目平靜的望向了眾人,“當日皇後娘娘在司南王府時,貧妾確實進宮找禧妃娘娘要得了一味藥,這味藥禧妃娘娘也確實是給了貧妾,隻是那迷藥所要迷之人根本不是司南王爺,而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什麼!竟然有此事?”
“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司南王妃一向溫文有禮,竟然會給自己的相公下藥,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