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上窮黃泉下碧落(1 / 2)

夜晚來臨,黑暗奇襲。

一個紅色的身影麻利的穿越過宣國皇宮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在龍吟殿的屋頂上停下了腳步,翻身躍下屋簷,順著窗子側身飛進。

隱身在暗處的方準看著那抹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身影,臉上並無表情。

屋內,宣逸寧正坐在台案後專心看著手中的書卷,燭光的映照下,是他風平浪靜俊臉,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逸和諧,但惟獨手中茶杯裏的茶早已涼卻,他卻渾然不知。

“不過是幾日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來者開門見山,靠著宣逸寧的左手邊而坐,伸手摘下了麵頰上的麵紗,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麵龐。

宣逸寧聽聞,抬目揚眉,“唐楚,朕若是沒記錯,你我已有三個月未見了。”他說著,抬手輕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那冷茶冰涼且苦澀侵蝕喉嚨,他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紅衣唐楚無所謂的嗤笑了一下,“你知我對月份從沒概念。”他說著,也同樣舉起了手邊的茶水,一樣的苦茶,一樣的涼卻入進口中,使他誇張的吧嗒了一下薄唇,“找我何事?”

“幫朕找個人。”宣逸寧隻是淡淡的一瞥,複而繼續將目光轉在了書卷之上。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曾有過任何的改變,似乎年瑩喜的被迫帶走,對於他來說,已然是過去的事情。

“找那個女人?”

“對。”宣逸寧墨齒輕開,想了想又道,“她身上中毒已深,所以你必須盡快找到她的所在。”

唐楚對於這樣的答案倒也不覺得不意外,因為他今兒白天已經聽暗部的手下說過,宣國的皇後被安陽侯帶出了宣國,隻是他抬眼瞄了瞄不遠處的宣逸寧,心中難免有所好奇。

“你確定她是中毒了?”

“怎麼。”宣逸寧抬了抬長眉,卻仍舊沒有從書卷上移開自己的目光。

“她中毒又被安陽侯帶走,你卻還能如此的心平氣和。”唐楚說到此,聲音難免高了些許,帶著幾分的譏嘲,“既然你不在乎,又何必還要尋她?”

宣逸寧聽罷,終究是扔掉了手中的書卷,抬眼時,沉靜的眼中再次凝旋起了漩渦,“事已至此,心急又能解決些什麼?”

“宣逸寧,你不虧是天生的帝王,永遠都是這般的高高在上,就算是疼了,痛了,從來不會讓他人揣摩出來。”唐楚苦笑著搖了搖頭,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他與宣逸寧的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按照他們的關係,可以說是兄弟,也可以說是患難之交。

隻是這麼多年的相處,似乎宣逸寧從來都不曾改變什麼,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天塌了下來,他也能一派的氣定神閑。

宣逸寧聽聞,輕輕笑了一聲,很低,卻難以遮掩其中的酸脹,再次抿了一口桌子上的涼茶,他臉上的風平浪靜依舊,“如果朕說,朕現在疼的連呼吸都像是帶著利刃一般,你可相信?”

“不信。”唐楚搖頭。

“唐楚,疼不一定要全部的寫在臉上,一種感覺,隻要自己能體味便好。”轉動了下拇指上的扳指,宣逸寧淡如風的笑容佛過唇邊,“朕現在疼的如萬箭穿心,隻不過是你看不見罷了。”

他焦慮過,他爆發過,他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去攻打白國,隻為了將她從他的懷抱之中奪回來。

但冷靜下來後他發現,那些所有發自內心的叫囂並不能幫他解決任何的問題,相反的,隻能讓事態更加的嚴重。

冷靜而自持,衝動與暴躁,他站在中間徘徊了許久,最終退步回到了界限之中,因為他很清楚,隻有他的清醒,才是最好的良方。

麵對年瑩喜,他必須要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唐楚有些難以理解,像是一口吞掉了一整塊肥肉一樣的難以消化,麵前的男人笑的如三月春風,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痛徹心扉。

忽然,他嗤嗤的笑了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最難的困境依舊自持淡定,然後以一擊致命掙脫束縛渾然獨立,這是要怎樣的境界?

也許,這就是宣逸寧,也許,這就是帝王吧……

‘乒乓……!’

門外,忽然傳來了刀劍相碰的打鬥聲,使得屋子裏的宣逸寧與唐楚均是神色一凜,唐楚直接從椅子上飛躍而起,轉眼的功夫便如一陣風一樣的衝出了屋內,宣逸寧慢慢起身,度步邁出了門檻。

月色下,方準正在和一名黑衣人交手,從兩個人的伸手和速度來看,勢均力敵。

宣逸寧抬眸,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那與方準交手的男子,當他看見那男子腰間掛著的玉牌時,袖子的雙手驀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