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終於開口(2 / 2)

始終靠在床榻上的年瑩喜神經猛地繃緊了些許,不是因為宣逸寧的袒護,而是因為宣逸寧那剛剛說出口的話。

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她也聽過類似的話語,那時秋風蕭蕭,繁星滿天,而他,像是嗬護珍寶一般的將她擁攬入懷,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喜兒,做朕的皇後,朕的妻……’

一直為她把脈的稻穀神醫察覺出來了她更加快速起伏的脈搏,心裏悠然一歎,看來年瑩喜的意誌力要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就算是留下了她腹中的孩兒,但就算是她真正的回想起過往,也會是生完了孩子之後,可是現在看來,似乎等不到孩子落地的那一刻了……

燕王被宣逸寧的話震了幾震,他一直那般的理直氣壯,是因為他有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如今麵對大敵當前的宣逸寧,一定會為了顧全大局的迎合著他,可是讓出乎他意料的是,似乎宣逸寧並沒一點的顧忌。

如此看來……

燕王壓了壓心裏的那份著急與怒火,降下了幾分的音量,“孤王可以體諒宣帝愛護皇後的舉動,但是同時,孤王也請求宣帝可以包容孤王一刻擔心女兒的心,現在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嘉囍皇後卻是最值得讓人懷疑的對象,為了可以撫平孤王焦急的心,還望宣帝可以先行將嘉皇關入大牢,等待此事的查明。”

宣逸寧聽此,並沒有直接回答燕王的話,而是轉眼朝著始終不肯出聲的年瑩喜看了去。

他想要保住她,可是現在燕王逼迫的讓他無路可退。

他想要留下她,奈何現在的燕王根本不打算給他留下餘地。

如果他當真一意孤行留下年瑩喜的話,恐怕燕王定誓不罷休,可假若他點了頭,年瑩喜那已然空洞的身體,又怎能經得住牢房的寒氣?

站在一邊一直沒做聲響的方準心下猛然的一驚,他實在是沒想到燕王竟然如此的與年瑩喜過不去,不惜退步三舍的放下了身段,隻為了讓年瑩喜住進大牢。

雖然那大牢並不像慎刑私那般的肮髒不堪,但畢竟是木屋所致,現在又是時值寒冬臘月,年瑩喜那大病初愈的身子,又怎能經得住折騰?

可是燕王的步步緊逼,軟硬兼施當真是麵麵俱到,如果宣逸寧要是為了大局著想一點點的話,那麼年瑩喜勢必就要被送入大牢。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下去的時候,稻穀神醫緩緩的起身,對著床榻上的年瑩喜慢慢的道,“皇後娘娘隻是身子太過羸弱虧損,加上最近氣候變冷,想來不過是身子經受不住寒氣所侵才是,隻要精心調養,遠離寒氣所在之處,想來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所好轉。”

與其說他這話是說給宣逸寧聽得,倒不如說他是說給年瑩喜聽得,因為就在剛剛,他從年瑩喜逐漸彙聚起堅定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她已經下定的決心。

隻是,現在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若是她當真自己想要去大牢的話,恐怕對胎兒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年瑩喜聽聞了稻穀神醫的勸告,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多謝稻穀神醫,本宮自有分寸。”

她很討厭稱呼自己為本宮的這個頭銜,可是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她卻是無可奈何的必須這樣做,因為此刻的她不單單是年瑩喜,更是宣國的皇後,而她那消瘦的肩膀上,扛起的也不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整個宣國天下的存亡。

收回自己的目光,年瑩喜再次抬眸朝著燕王看了去,當她瞧見燕王與翠蓮那還指在她麵頰上的手指時,挑了挑自己有些幹裂的唇。

“勞煩燕王和燕國公主的丫鬟把指在本宮臉上的手放下去,本宮是宣國的皇後,並不是你們隨意手指的存放處。”她說著,直起了身子,餘光掃視了一下站在另一處的宣逸寧之後,再次將目光彙聚在了燕王那張老奸巨猾的臉上,“本宮近來一直身體不適,所以對於其他的事情也懶得開口,不過本宮的沉默,並不代表是你們得寸進尺的理由,當然,也不是你們蹬鼻子上臉的捷徑!”

“嗬……!”燕王聽此,不屑的嗤笑,一向遵從男尊女卑的他,自然不將年瑩喜放在眼裏,“嘉囍皇後這話還真是有意思,如今人贓並獲,嘉囍皇後以為幾句的硬氣話,就可以拿出來作為抵賴的理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