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淼一聽,轉頭就要去辦,可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回頭看著年瑩喜那雙堅定的眼,他有些不那麼的堅定了,“皇後娘娘,就……就幾匹馬?”
不是應該派去支援的士兵麼?不是應該千軍萬馬麼?怎麼就幾匹馬?這是要做什麼去?難道是給平湖王爺和李將軍等人收屍去麼?
年瑩喜不耐煩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磨磨唧唧的嚴淼,有那麼一刻,她很懷疑,他是如何被宣逸寧提拔成將軍的。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安陽侯倒是不緊不慢的張開了嘴巴,“年瑩喜,你確定要親自前去?那麼床上的人你不管了?”
年瑩喜一愣,下意識的朝著屏風望了去,是啊,她怎麼把宣逸寧給忘記了?可是麵對現在十裏坡的情勢,她又怎能不去?
剛熬完藥的稻穀神醫走了進來,看著站在原地糾結的年瑩喜,笑了,“皇後娘娘大可放心,這裏有老夫照應著。”
紫蝶和芊芊在稻穀神醫的話音落下後,也是上前了一步,“是啊小姐,您就放心去吧,這裏還有我們呢,我們會好好照顧皇上的。”
年瑩喜聽此,放心的笑了,目光掃視過眾人之後,最終帶著冰霜的盯在了嚴淼的身上,“準備三匹馬就夠了。”說完,見嚴淼還要開口,索性直接打斷,“嚴淼,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閹了你。”
嚴淼這麼一聽,下意識的擋了擋自己的小腹部偏下的地方,麵對年瑩喜一向說到做到的性格,他哪裏還敢質疑?趕忙轉身出去吩咐馬匹去了。
“墨修!”年瑩喜在嚴淼出去的同時,朝著窗外喊了一聲,待到墨修無聲停落在她的麵前時,她又道,“你跟著我去一趟十裏坡。”
“是,主子。”墨修點頭。
年瑩喜頷首的同時,轉眼朝著軟榻上的安陽侯看了去,“那個吃白食的,你也跟著一起去。”
安陽侯無奈,笑著起身,簡單的打理了一下褶皺的長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走吧,最近飯菜吃的確實多了些,是該消化一下了。”
就這樣,在年瑩喜的帶領下,安陽侯與墨修跟著她走出了營帳,翻身躍上了嚴淼已經準備好的馬匹。
看著那三個轉眼便消失了的身影,嚴淼弱弱的歎了口氣,他就不明白了,麵對著永遠都不走尋常路的皇後娘娘,平湖王爺是怎麼能放心將事情交給她的呢?
不過這話,他可是敢想不敢說,他可還沒成親呢,沒傳宗接代呢,要是真被年瑩喜給哢嚓了,他估摸著自己就是哭都不敢出聲。
看著四下無人,一向英勇善戰的嚴淼嚴將軍,瞧瞧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部偏下的地方,朝著自己的營帳走了回去。
年瑩喜帶著安陽侯與墨修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雖然是用了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十裏坡,可饒是如此,此刻的十裏坡也是屍體如山,硝煙彌漫了。
看著這死人擋腳的場麵,年瑩喜翻身下了馬背,不聲不響的帶著身後的兩個人朝著宣月淮臨時搭建的營地走了去。
昨夜便趕過來的寇司彥正在營地裏統計傷患的數目,見了年瑩喜的走進,呆楞的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年瑩喜沒有功夫與寇司彥討論自己之所有在這裏的來龍去脈,單刀直入,“宣月淮和李敏達呢?”
寇司彥回神,心知現在確實不是問其他事情的時候,趕忙斂了斂自己的驚訝,如實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平湖王爺和李將軍用自己與白國作為交換,將受傷的戰士換了回來。”
年瑩喜的心一緊,“也就是說,宣月淮和李敏達在白國營地?”她說著,抬頭朝著高台上看了去,見那些穿戴華麗的達官貴人仍舊安然無恙的被捆綁在高台上,一雙清透的眸子瞬間冰冷了下來。
寇司彥點頭,“正是。”
就在剛剛,宣月淮的隊伍陷入寡不敵眾,麵對那些受傷卻仍舊在戰場上廝殺的士兵,宣月淮果斷下了命令,用自己作為休戰的代價,讓白國先行撤兵,不過白帝隻是同意了撤兵,卻下令想要趕盡殺絕掉戰場上的宣國士兵,李敏達自願扔掉手中的利刃,自願跟著宣月淮成為白國的傀儡,隻為了給那些已經在戰場上遍體鱗傷的部下們留下一條活路。
擼起自己的長袖,盤起自己的黑發,年瑩喜在寇司彥話音落下的同時,一把拉住了寇司彥的衣領,帶著他躍上了臨時營地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