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侯聽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正要起身,卻被走過來的年瑩喜按住了肩膀,“姓白的,你繼續。”
安陽侯僅僅是一愣,複而再次繼續起了手上的動作。
年瑩喜蹭過安陽侯的袍角,站定在了那個願意與她合作的貴族身上,笑著揚了揚眉,指著遠處白國終於朝著這邊駛來的馬車,“拋棄你的親人,就坐在那馬車上,如果你現在肯對著那馬車將你所知道你親戚的醜事全部大聲的宣揚出來,那麼我便不會讓你經曆剝皮之痛,不過機會隻有一次,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那位貴族顯然沒想到年瑩喜所謂的合作是這樣,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年瑩喜,幹巴巴的張了半天的嘴,卻是一個字都沒能發出來。
“怎麼,是太簡單了說不出來麼?”年瑩喜微笑,“既然這樣的話,一會被剝皮的時候,就別喊疼,不過其實我挺為你們不值的,畢竟你們所謂的那些親人已經在金銀之前,選擇將你們遺忘,而你們卻還如此懷有期待的為他們考慮,真是讓聽者流淚,聞著心酸,而你們……也終是逃不出剝皮之刑。”她這話故意抬高了幾分的音量,不但是她身邊的貴族能聽見,其他的貴族也是能聽個清楚。
然,也不知道是年瑩喜的話最終挑撥了他們心中的憤怒,還是安陽侯的殘忍實在是讓他們無法忍受,終於在寂靜了半晌之後,其中的一個貴族開了口,不但是將他知道的全部的抖了出來,為了能讓自己獲得自由,更是憑空的不斷開始誇大事實。
而其他的貴族見有人開了頭,也都是跟在那個貴族的話音之下開了口,一時間高台上炸開了鍋,這些帶著諷刺與誇大的事實,由著高空直直的朝著下方傳了過去。
剛剛趕到戰場的白帝和其他的貴族聽聞,全是變了臉色,尤其是那些貴族,恨不得現在親手就將那些綁在高台上的人生吞活剝了。
他們之所以願意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棄掉自己親人的性命,就是因為他們覺得哪怕是自己的親人死了,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可是現在,麵對那些被擴大的事實與譏諷,他們哪裏還能坐得住身子?
就算是他們在戰爭的最後得到了金銀又如何?此時的下方還站著那麼多他們本國的將士,這些醜事若是被一傳十十傳百,他們得到了金銀也算是遺臭萬年了。
至於白帝,聽著這些夾雜在風中的話語,一雙眼透過車窗,直直的盯著此刻高台上含笑的年瑩喜,他怎麼也沒想到,年瑩喜竟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動搖他好不容易穩定的軍心。
“這,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真沒想到宣國竟然想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如此之下,白帝還是想辦法先將我們孫國的貴族救出來吧!”
“開什麼玩笑,為何要先救你們孫國的人?怎麼不先說救我們王國的人?”
“你們王國有什麼醜事怕見人的?已經都那麼不堪一擊了。”
麵對這些已經開始互相反咬的貴族們,白帝算是徹底的呆楞在了馬車之中,而一直坐在白帝身邊的宣雨辰見此,著重了片刻才小聲的道,“白帝,與其讓這些貴族自亂了陣腳,不如先用平湖王爺以及李敏達將那些個被困在宣國的傀儡換回來吧。”
“不可能,孤王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平湖王爺的,這麼條大魚怎麼能說放就放?”白帝轉眼瞪著身邊的宣雨辰,總覺得宣雨辰話裏話外在幫著宣國著想。
“白帝……!”宣雨辰無奈,看著四周吵的愈演愈烈的貴族們,拉住了白帝的衣袖,“如今宣國這般的所為,無非就是讓這些聯盟的小國自亂陣腳,白帝難道不覺得送回平湖王爺等人是小,若是這些聯盟國不歡而散是大?”
白帝剛剛還緊繃在臉上的怒容,瞬間停滯在了麵頰上,他緊盯著麵前的宣雨辰,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耳邊是那些同盟國還在不斷爭吵的聲音,聲聲入耳,句句都在擾著他那顆猶豫不決的心。
終於,白帝從宣雨辰的身上抽回了目光,並對著身邊的其他貴族緩緩的道,“都先別吵了,孤王這就將宣國的那些傀儡換回來。”
白帝的話,像是一聲重磅炸彈,投在了這些貴族之中,使得這些剛剛還爭論先救誰的貴族們,霎時間便沒了聲響,心中無疑不是鬆了一口氣。
高台上的年瑩喜望著下麵愕然停止前行的馬車,無聲的勾起了唇角,她要做的就是要讓那些支援白國的小國與白國出現內訌,而現在,似乎效果比預計的還要好像許多。
忽然,從馬車上走下了一名穿戴華麗服飾的男子,他的出現,不但是讓下麵成千上萬的士兵集體噤聲,更是讓那些被迫呐喊的貴族們眼中升起了希望。
在所有人無聲的注視下,那貴族先是走到了囚禁著宣月淮與李敏達的囚車中,然後二話不說的解開了那上麵的鎖鏈,隨著車門的打開,他提了幾分的音量,朝著高台處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