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第二碗飯又吃光了。
“還要不?”感情是昨晚就沒吃飽,今天早上起來一陣折騰,又傷心又累,剛才才會昏倒。這幸好能吃能喝的,隻有好好的走出了這個屋,自己才脫得了手。
仰著淚痕已幹的小臉,輕輕的搖頭。
“能走不?”看著這一身的傷痕,是個大人都受不了。
“大娘,娘說沒找到那個錫茶壺就不給飯吃”走倒是能走,關鍵是,走哪兒去。“我沒事,我還可以幹活。”倔強的孩子,想著能幹活,也不知道,能不能換一口飯吃。
“當真可以幹活?”孩子不裝病,要真有個什麼頭痛腦熱的,估計自己也受不了,更何況幹活呢。
“嗯!”重重點頭,滿臉求救。
“這樣,等會兒,你確定自己受得了的話,我這兒有鐮刀背篼,今天上午,你就去後山割一背柴回去,她或許就不會太為難你”袁氏想了想,出了這個主意。
秀秀在這家人的注視下,點頭應是。
李大同搖了搖頭,去大門後扛了鋤頭出門。
這次,他直奔小墳壩的高粱棚棚,估計,馬二想躲過這兩天的風聲再拿出來變賣。
果然,青灰長衫子一抖開,那個樣式老舊的錫茶壺赫然在目。
“這個混球,差點惹出一樁人命官司”楊大同無心鋤地,依舊用長衫子包了,一手提著這物件,返身回了楊枊衝。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又是哪個的?”一甩手,將那包東西丟在了楊氏腳下。
楊氏正和老人婆張氏一起坐在自家堂屋裏擠麻線。見那包物件在自己腳下翻滾兩下,停了下來。她疑惑的看了看今天反常的大哥,彎腰解開一看,這不就是早上掉的那個錫茶壺嗎?
“你喲,事情都沒弄清楚,就開始辦王法,虧得這東西還能找到,要不然,你豈不是要把秀秀那丫頭打死啊!”李大同沒理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女人,轉身走了。
他決定,上一趟鎮上,找李大義過來一下。這事,可大可小。
“老二家的, 老二走了兩年。這個家是你在做主。現在倒是越來越能耐了, 還敢把人往死裏打了。你是打算進班房去呆是吧,你要真進去了不要緊,那兩個兒子誰給你養?”堂屋裏,李大義揉了揉脹得生疼的腦門心。
她是恨鐵不成鋼,這隻是弟媳,要是自家閨女,非給她落在身上不可。同樣是寡居,她上敬公婆,下養子孫,還要支撐兩個店鋪的經營。這個弟媳,比自己還年輕十歲,卻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差點鬧出人命。
“這事,按道理我不該插手,但是,秀秀雖然是賣給你家做媳婦,當真被老二家的打死的,估計,她家裏還是有不依不饒之人吧。弄不好要你一命抵一命,你說,你劃算嗎?你看,一無人證; 二物贓物,你就認定了就是她偷的,鬧得雞飛狗跳。平時,你的小打小鬧我們都不好說什麼,這次,你是過火了。”李大同既然找了她的嫡親姐姐出麵說事,也就要把自己摘出去,可不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大哥這事做得對,這老二家的,掂不清是非,就麻煩你給看顧著點了”李大義站起身,走到楊氏麵前“你呀,做事大度點,人,都有老的時候,既然認定了她是你的媳婦,就好好待她吧。”
秀秀這個冤屈總算是洗清了。
至於是誰偷走了這個錫茶壺,李大同沒說,李大義沒問,楊氏,更不敢開口。方圓幾裏路,鎮上街邊,小偷小摸的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愛貪小便宜的楊氏,甚至於對撿了一件半新舊的長衫子還有幾分高興。修改一下,給長得高大的大兒子穿正合適。
馬二怎麼也不會想到,強盜還遇到了拐子手,明明放哪兒東西,眼看過了兩三天了也沒什麼風聲傳出來。跑過來取時,卻連著自己的長衫子一起不翼而飛了。
“呸,呸!”一連吐了兩口口水,最近真是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