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個冗長又深沉的夢,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次大理之行。
洱海旁,我坐在單車後麵,看風將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卻依舊能夠看清他健碩的後背輪廓,性感得讓人臉紅。
那個時候年幼,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感受,隻覺得羞怯得不敢伸手去抱他的腰。
他陽光一般的笑臉依舊如初,寵溺的說‘陽陽喜歡這裏,那我們以後就到這裏來定居。’
我一直覺得,那就是他對我的承諾,一輩子相守,一輩子不離不棄。
在那之前,我不知道自己懵懂心裏對他的感情定位是什麼,在那之後,我明白,他就是我這輩子要相守一生的人。
後來的日子都小心翼翼的珍藏自己心裏的情感,卻又無數次被他極致的寵愛給感動滿滿,發誓要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
這樣的宋瑾言,讓我怎麼能夠舍得離開?
那時候不懂,就算一輩子喚他‘叔叔’,隻要能夠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後來才知道,愛情這個東西,是會讓人不滿足的。當蘇素出現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心裏想的要的,原來並不隻是那個一輩子被他當做‘女兒’來寵愛的宋陽,我想做的,也不是一輩子喚他‘叔叔’的養女。
我要做他的女人,我要做他的妻。
要的是一生的相伴。
因為我半分都受不了,受不了他的身邊站著其他的女人,受不了他的懷抱裏摟著其他的女人,受不了他的笑對其他的女人綻放,更無法想象他將對我的那些寵愛分給其他的人……
畫麵又好像回到公司的樓頂花園,那個讓我幾乎崩潰了的午後。
夢裏,我瘋狂的從三葉梅後麵衝出去,大聲朝著宋瑾言喊道,“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這樣!你不是說好我們要去洱海定居嗎?你不可以……”
眼淚肆意的流出來,我隻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拚命的喊著不可以,宋瑾言卻執意的牽了蘇素的手離開,他說,“陽陽,我們打算結婚了……”
“不可以!”
我驚叫著,猛然睜開眼。
還好,隻是夢……
入眼的,是一片朦朧的白,雙眼早已經被淚水模糊,還沒能從剛才的夢中回過神來,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泣了一聲。
頭好疼……
我這是在哪兒?
一時間我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醒。
“陽陽,你總算醒了!”
張昊急切的聲音將我喚醒,我迷茫的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光頭的張昊出現在我的麵前。
原來隻是做夢!
真好,隻是做夢。
“真難看。”我朝張昊撇了撇嘴,“我這是在哪兒?”
張昊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在我身旁坐下,“別動,醫生說了,現在還不能動。”
醫生?不能動?
我一時有些轉不過來,但頭上的痛感那麼明顯,我依稀記得,我咬了那人一口,然後被他扇了一巴掌,我便摔了下去。
摔下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宋瑾言……
“宋瑾言呢……”我訥訥的問。
張昊臉上的表情頓住,原本看著我的眼神瞟向一邊,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宋瑾言呢?”
我再一次急切的問,難道他也受傷了?否則張昊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我心裏頓時慌了,伸手就抓住張昊的手臂,“他人呢?”
“別動!”張昊慌張的伸過手來拉我,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打著點滴,這麼一用勁兒,頓時傳來一陣刺痛,針頭竟然刺破了皮膚,頓時鮮血流了出來。
張昊驚呼著叫護士,一邊捉住我的手不讓我亂動,有些煩躁的吼了一句,“他沒事兒!”
我這才放下心來,還好他沒事兒。
但是,他沒事兒怎麼沒有在這裏陪著我呢?我都受傷了,他都不緊張嗎?還是他又在忙?
以前不管多忙,他都會抽時間來陪我,但是現在,他好像不會再因為我的原因而放下工作,哪怕是我受傷,躺在醫院……
我有些惆悵,直到護士收拾好我手上的針頭,又換到另一隻繼續吊點滴,我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沒事兒就好。
現在的關係,原本就是我自己提出來的。
既然他沒事兒,那麼小左和娟姐?我疑惑的看張昊,“小左和娟姐沒事兒吧?”
張昊瞪著我,惡聲惡氣的吼了一句,“除了你誰都沒事兒!你先管好你自己!一天到晚瞎操心!”
都沒事兒就好。
雖然都是好消息,但我心裏還是忍不住失落。
護士走後,曹佳慧和小左也趕過來了,看我醒了,兩個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原來,我摔倒後撞到了頭,已經在醫院躺了四天了,這幾天都是迷迷糊糊時睡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