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走近,梁頌朝我輕輕的笑了笑,“處理好了?”
我點點頭,回了他一個笑。
重新坐上車的時候,之前壓抑的氛圍也散去了,兩個人仿佛都輕鬆了許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輕鬆了,但是卻不願意再去想那些沉重的東西,我要學會放下,然後放開自己。
他應該很快就要和蘇素訂婚,他們會有新的生活,而我,不能這樣自怨自艾下去,除了我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幫我。
所以我必須要放過自己。
一路上,梁頌和我天南地北的聊著,從房產市場聊到電影明星,又從旅遊勝地聊到美食特色,我才發現梁頌竟然是如此的健談。
不僅是健談,還博學。好像無論說到什麼話題,他都可以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早上五點左右,我們在Z城下了高速路。
“歡迎到Z城。”
等紅綠燈的時候梁頌忽然扭頭看著我,“也感謝你這一路的陪伴,丫頭。”
通宵駕車,梁頌卻沒有半點疲憊的意思,讓我給曹佳慧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奶奶已經進了手術室,但手術還沒有結束,曹佳慧一家還在手術室門外等著。
“帶你去吃早餐吧。”梁頌當即做了決定,我正想說先去醫院,梁頌便又接著道,“順道給他們帶些吃的回去,等了一個晚上,應該是又累又餓了。”
不得不說他想的比我周到。
因為時間還早,營業的店並不多,梁頌找了一家看起來不大,但卻裝修精致的早餐店。
下車的時候他忽然將外套遞給我,“披上,有點涼。”
說著,將外套替我攏了攏,這才領著我進了早餐店。
梁頌向我推薦了幾款Z城特色的早餐,在我吃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怎麼樣?”
江城喜辣,Z城卻是喜甜,我並不太吃得習慣,但不忍心讓他失望,自然點頭道,“還不錯。”
“臉上都寫著不好吃。”梁頌忽然笑了笑,“早餐隻能湊合了,午餐帶你去吃別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以為自己已經盡量沒有表現出來,結果還是被他一眼給看穿了。竟然差點忘了他也有一雙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
隻怕,車上的我早已經泄露了自己的情緒吧。
隻是他並沒有提,也沒有問。
從早餐店出來的時候梁頌讓老板又打包了幾份,這才載著我朝醫院去。
到醫院的時候奶奶還在手術沒有出來,曹佳慧一看到我眼眶就紅了。
“幹嘛啊,一點都不像你了,奶奶會沒事兒的。”
我知道奶奶在曹佳慧心裏的地位,所以自然也能夠想到昨天那樣的情況她心裏有多害怕多著急。
抱著曹佳慧拍了拍她的後背,“沒事兒的,梁叔說了,梁教授是腦外科的權威,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此刻的曹佳慧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時彪悍的樣子。
“這位,就是梁總吧?”
曹爸爸憨厚的聲音打斷了曹佳慧的啜泣,趕緊從我肩膀離開,抬頭抹了抹眼淚,又吸了吸鼻子。
再看我身上梁頌的外套,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我尷尬的看向梁頌,他的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我這邊。
曹爸爸身上還穿著工廠的工作服,上麵沾了不少的油漬,大概是正在上班的時候趕回家將奶奶送到醫院的,這會兒看到梁頌感激的抓著梁頌的手,不停的道謝。
“真的太感謝梁總了,不然我母親她真的……”
曹爸爸說著眼眶也紅了,曹媽媽在一邊兒紅著眼嘮叨他別弄髒梁總的手。
曹爸爸被曹媽媽說得有些局促,一雙手還拉著梁頌,但卻明顯能夠感受到他的尷尬。
“嫂子可別這樣說。”梁頌反握住曹爸爸的手,全然不顧他滿手的油汙,“老人家不會有事的,你們二位別太擔心了。”
梁頌的舉動和話讓曹爸爸和曹媽媽更是感動得不行,感謝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手術室的燈熄滅,手術結束了。
“怎麼樣了?”
幾個人都趕緊的圍了過去。
出來的是一位四十幾歲的醫生,摘到口罩的時候眉眼間跟梁頌有幾分相似,“手術很成功,隻是病人的年齡較大,又是腦部手術,恐怕會留下一些後遺症。”
“後遺症?”
曹爸爸緊張的看著醫生問道。
“可能會影響記憶力和智力,這個要看恢複的情況,你們要有心裏準備。”
梁教授一邊解釋,一邊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奶奶也跟著被推了出來,因為還在麻醉中,睡得正沉。
看著奶奶出來,幾個人緊繃的心弦也稍稍的鬆了一些,雖然會有些後遺症,但是畢竟奶奶年歲已高,還有輕微的老年癡呆,記憶力和智力本就不佳了,隻要能夠康複,對於一家人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