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年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當年將我拋棄不是為了過好日子嗎?為何將自己的日子過成了這樣?
“走吧。”
鎖好門,她才折回來,朝我說道。
我不知自己為何要跟她走,或許是她能帶我找到她,亦或許是我現在早已沒了方向,最初為什麼而來,現在又為了什麼,早已經分不清楚了,心裏就僅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我得找到她。
為何一定要找到她,我心裏卻已經沒了答案。
或許早已不是要問她一句當年為何拋棄我那麼簡單。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骨肉親情吧,那種我20餘年從未體會過的東西,總有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我的步子,讓我踏上尋找她的路。
喬姐帶著我下樓,外麵天色已經很暗,冷風呼嘯,讓人忍不住縮緊脖子。
這麼冷的天,她又在哪裏,在做什麼?
忽然在腦子蹦出來的念頭,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喬姐帶著我沒有乘車,而是七彎八拐,從小區背後的路走,我原本就有些路癡,雖然極力的在記路,但拐過幾條街之後,便已經不認識路了,連方向感都沒有了。
最終,喬姐帶我在一處看起來像後門一樣的地方停下,我總覺得眼前的建築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一路上,喬姐和我講了一些關於她的事情,她的年紀已經不小了,現在的男人拿錢都是尋開心尋樂子的,誰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所以她的客人總是被搶走,掙得也不多,日子過得也很拮據,因為沒有一技之長,做什麼都不行,所隻能繼續做這個。
對於她的工作,喬姐隻是淡淡的道了一句,“隻要給錢,她什麼都做,所以,這些年也受了很多苦。”
隻要給錢,什麼都做。
這句話我一知半解,並不太清楚她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心裏卻隱隱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否則也不會是吃了很多苦。
在那樣的地方工作,又怎麼可能有好事情?
我心裏疑惑著,已經跟著喬姐上了樓。
樓道裏的光線不是很好,走到二樓的時候,我便已經隱隱覺得不對,一路上的聊天,我對她的戒備少了幾分,但卻不是全然放下。
震耳的音樂聲貫穿了整個樓梯,我停下腳步看喬姐,狐疑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天麗。”她幹脆直接的回答,沒有繞彎子。
她竟然又將我帶回到了這個地方!
雖然之前心裏隱隱有些懷疑,但怎麼都沒想到她真的將我又帶回這個地方來了!
我腳下的步子頓時停住,下午在這裏遇到的暴發戶還讓我心有餘悸,那位陳經理一臉賠笑的狗腿樣我也還清晰的記得。
我討厭這個地方!
確切說,是這個地方讓我莫名的壓抑,莫名的恐懼和害怕。
“怎麼了?”喬姐並不知道我下午的經曆,看我停下腳步,疑惑的問道,不等我回答,又補了一句,“你應該知道吧,紅羅之前也在這裏上班。”
我點點頭,“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
我明知故問,她之前已經說了帶我來這裏找人,找一個知道她下落的人。
“我剛才沒和你說清楚,紅羅走之前,她說過會找經理幫她介紹新的場子。”喬姐解釋了一句,“所以經理應該知道她去了哪裏,她離開之後刻意不和我們聯係,她欠了太多的債……”
後來的話她沒有說下去,我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她欠了太多債,故意躲著大家,所以除了幫她介紹場子的經理,恐怕沒有人會知道她去了哪裏,因為知道的話,就一定會逼她還錢。
“走吧。”喬姐伸手來拉我的手臂,“這邊是員工通道,我是裏麵的人,所以不能走前門,隻能帶你走員工通道了。”
後一句算解釋,雖然我懵懵懂懂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不明白為什麼員工不能走前門。
我被她拉著半推半就的上了三樓,在一處辦公室門口停下,“我先進去和經理說情況,你等我一下。”
她湊在我耳邊提高聲音說道,這裏麵太吵,四處都是震耳的音樂,有衣著性感暴露的女子不斷從我身旁走過,還有西裝革履帥氣的小夥子和端著托盤笑容可掬的服務生。
每個人從我身邊走過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打量我,我渾身僵硬的站在門口,過了四五分鍾,喬姐才從經理辦公室出來。
“進來吧。”
喬姐說著,伸手來拉我的手,一靠近,她身上有些嗆人的香水味便撲鼻而來。
我被她拽著,條件反射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她拉得很緊,不由分說便已經拉著我進了門。
一進門,迎麵就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辦公桌前背對著門口,看不見他的臉,但這背影卻讓我莫名的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