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衣帶漸寬終不悔(1 / 2)

慢慢地,黎陸咧開嘴笑出來,道:“沒死!沒有死!還有心跳,邢昀沒有死!!”說著一下抱起邢昀。

韋康發一聲喊,撲上前,同黎陸一齊抱住邢昀。

淚水洶湧,淩飄颻一時也品味不出是喜還是驚,隻是木然地站著不動,任憑淚水縱橫布滿她還未恢複血色的臉。這一天她經曆了太多,從極悲到極喜,她一時轉變不靈,反而體會不到悲喜了,隻知道自己沒有失去邢昀。

將邢昀放在河灘上,黎陸與韋康立即坐下來運功為邢昀護住元氣,並催出腹中水,再脫掉浸濕的衣衫,將河水泡過的傷口細細處理過,又為他換上幹爽的衣服。

此時,裴塵已讓人搭好一副擔架,鋪上細草,將邢昀抬到上麵。

等這一切都做好了,淩飄颻才清醒過來,輕輕走到擔架旁,俯下身用衣袖拭去他臉上的水珠,拂開貼在麵頰上的散發。做這些時,她安靜又溫柔,一如慈母對病中的兒子。其他人隻是靜靜地看著。

霧月山莊溪雲院,邢昀的臥室。五、六個人急切地圍在床前,床邊坐著全神貫注把脈的木逢春。

“木先生,倒底怎麼樣?”黎陸見他撚須沉思,許久不語,迫不急待地問。

木逢春搖搖頭,歎了口氣,道:“莊主因失血過多,血氣失和,陰陽不調,又中了這厲害的一掌,傷及內髒,損及筋骨,另外他的脈象時強時微,急緩無章,說明內息紊亂,這是中毒的症候。”

“那需要怎樣醫治?”裴塵急忙問。

“唉!”木逢春長歎一聲,道:“血為人之陽,氣為人之陰,陰陽相通,百脈順暢。如今陰陽失衡,致使經脈不通,經脈不通又令筋骨腑髒傷勢加重。實在是……頗為棘手!”說著搖頭不語。

“木先生,你一定要救救他!”淩飄颻哀求道。

“姑娘就是不說,老朽也自當盡力施為。目下還是先用些固本培元的藥護住元氣為宜,先調理氣血,至於內外之傷,隻能再尋他法。”木逢春說著,轉身去取藥方。

韋康緊跟著追出去,在院中追上他,問:“木先生,你的醫術一向高明,為何對邢昀的傷勢卻如此毫無把握?莫非另有隱情?”

木逢春重重地歎息,道:“依莊主的脈象來看,他曾經受過重傷,傷及到筋脈。平日裏看他與常人無異,那恐怕是他所習練的武功有關。如今再受如此重挫,導致舊傷複發,想來是莊主的功夫練得不到火候,才會有此結果。”

韋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裴塵見邢昀一時之間不會醒,便對黎陸、古充道:“我們先出去吧。”再看一眼守在床邊的淩飄颻,和二人一起走出去,隨手關上門。

淩飄颻望著邢昀平靜蒼白如紙的臉,即使在此刻,他仍令她芳心悸動,輕輕抓起他的手貼在麵頰上,輕輕摩蹭著,想象著這是他溫柔的嗬撫。現在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能死!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活他!她不能承受再次失去他的痛苦。

握緊他的手,淩飄颻喃喃低語:“不要離開我,邢昀!你一定要醒過來!你不能報完仇就死,你還有你那些個兄弟,還有我,就算為了霧月山莊,你也一定要活過來!你要為爹娘,還有林家三十多口人活下去!你十四年的生命抵償不了他們幾十條性命。”說著淚水簌簌而落,低聲呼喚:“邢昀,睜開眼,看看我!快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