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萌連那個八婆瑪麗問她怎麼這麼晚回來的理由都想好了。今晚老板請吃飯嘛,其實也不是什麼大規模的聚餐啦,主要是老板實在是太器重太喜歡我,所以單獨請我吃了頓豐盛的大餐。
可是,明顯這個舉動有點多餘了,因為瑪麗根本就沒有看她,連一眼都沒有看。她正皺著眉頭,做矯情哀傷狀。
麥萌後來沉思過這天晚上欠不拉唧問瑪麗怎麼了的這個舉動到底應不應該,不得不說,這是個很多餘的舉動,但不後悔。所謂硬幣有兩麵,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形容這的。
“我媽同事家孩子也在咱學校上學,讓我明天去相親。說我老大不小了,再嫁不出去,就是家裏的恥辱了。我才23啊!難道這就叫剩女了嗎!我當場就把我媽給說了,然後她就說那就僅僅見見吧,不用當成相親了。”
“你說什麼了?”麥萌也被媽媽那個嫁入豪門的要求逼得不行啊,如果有個這麼好的理由,那自然是要借鑒來的呀。
“我說,你看看麥萌,比我還大了幾天呢,到現在還不是光棍一個。長的比我好看有什麼用,學習比我好有什麼用,你們說說,那樣的都沒個人要呢,我急什麼?”
“······”
“明天姐姐打算帶你去,你隨便吃,作為補償,好吧好吧好吧!”果然,瑪麗的哀傷就是矯情出來的。看著麥萌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怎麼不死了呢”幾個大字,跑過來賴賴唧唧拽著她的手就不放。
第二天下午三點,麥萌被瑪麗拽著到了一家咖啡廳的門口。瑪麗穿了一件韓版修身裸色蕾絲風衣,長發隨意的散在臉側。麥萌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皮夾克,淺藍色雪紡小衫,深藍色緊身牛仔褲,黑色高筒靴。
下午的咖啡廳是個小資又矯情的地方,如果窗外再飄過幾絲細雨,秋風卷過幾片殘葉,行人行色匆匆拉高衣領從窗前經過,桌上的拿鐵蕩出幾縷薄霧,那就真的完美了。可惜現實是,路上幾乎沒人,樹枝上連片葉子都沒有,天很藍地上有冰。
麥萌覺得麵前的男人起碼長相還算過關,略微有點胖,娃娃臉,金絲框眼鏡,綠色套頭衛衣。
他研究生今年畢業,但碩博連讀,比瑪麗大兩歲,理工男。以上信息,隻用了八婆瑪麗五分鍾,就都打聽出來了。
其實剛開始的二十分鍾,三個人聊得還是很開心的,麥萌控製著自己僅僅點了一杯抹茶,而不是按照瑪麗昨晚的說法,想吃什麼吃什麼。看看,為了瑪麗能夠盡快嫁出去,她付出了多少啊。多感人!
“你博士需要念幾年啊?”就是從麥萌這個無心的問題開始,三個人的談話徹底變得無趣了。
其實對於博士需要念幾年,她完全是出於無知才問的,但顯然對方很敏感。
“博士這個東西,就看論文!你要是能在雜誌上發表夠三篇,那你兩三年就能畢業。你要是沒有論文,就是再厲害也白扯,五年八年都得在那耗著!國內不就這樣嘛!就整那些虛的!有什麼用!花錢了誰不能發表論文。”他的聲音算不上喊,但是整間咖啡廳也都能聽到了。
麥萌甚至覺得都有點震耳欲聾了,擔心他的唾沫星子濺到自己的杯子裏,所以微微抬起左手,擋在杯口的位置。瑪麗瞬間心領神會,隻不過是拿起杯子,做萌係雙手握杯取暖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