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葉賢俊,還是李開放,麥萌都需要仰頭才能看見他們的臉,不得不說,平視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到一個人另外的一麵。
一個人俯視你的時候,會讓你覺得被輕視,也讓你覺得對方並不在乎。而當你被仰視,你就會有一種情不自禁產生的優越感。平視,平等自然,也能看到更多。
她從沒注意過李開放的眼睛有這麼漂亮。她知道他的睫毛像是駱駝一般,又長又濃又翹,她也知道他黑色的瞳孔是那麼深邃。可是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隻讓人覺得心疼。為什麼以前從沒注意過?
他一直在注意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工作,他的胸肌和那張有型的臉了嗎?真是欠揍啊。
他的手伸向她,堅定不移。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心厚實,手指修長,指甲幾乎剪禿。麥萌低頭看了看握住自己雙手的那雙手,白皙幹淨,連指甲都修剪的一絲不苟。
麥萌知道這其中的區別,不光是兩個男人的區別,也是以後一生的區別。人生就是有無數岔道組成的,一旦你選擇了一個方向,你的人生就徹底走上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岔道。
這一切的一切道理,她都懂,她已經二十三歲了,所以該懂得的到底她已經都懂了。同時,這也意味著,她到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年齡了,她要對自己未來一生負責的時刻已經到了。
她想要把手從葉賢俊的手裏抽出來,葉賢俊不可置信的皺著眉頭看她,沒有一絲一毫要鬆手的意思,隻是更緊的抓著她的手,抓的她的手都好疼。
“請你,請你放開。”麥萌不大的聲音,本應該在這個已經嘈雜的教堂裏被忽略掉,可是沒有,整個教堂突然就安靜了。還在打架的四個人甚至還維持著“我拽你頭發,你撓我臉”的狀態。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葉賢俊那雙上挑的細長眼睛,因為挑起的眉毛,驚訝的看著她。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隻不過做了我不想做的事情。對我來講,這並不是驚喜,隻是不得不做的事情······”麥萌說的很慢,聲音也很小。葉賢俊畢竟是她一個十年的夢,她不想傷害誰,或者讓本應該美好的夢境,變成一個醜陋的夢魘。
“你瘋了啊!”要不是有瑪麗拽著,麥太估計已經衝上來扇麥萌一個大耳光。
“我沒有瘋,嫁入豪門也從來不是我的夢想。我隻不過想嫁個普通人,過著平凡的日子。我不需要住上大別墅,過著衣食不愁的少奶奶生活。我有手有腳,能夠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我從來就沒有在乎過錢,我也不向往有錢的日子。或許我還是太過天真,不知道生活有多苦,可我真的隻想過上開心的日子······”麥萌微微皺著眉,眼睛已經濕潤,幾近哽咽。
“過窮日子你就開心了!”麥太的聲音尖銳的有些可怕,使勁想要推開抱著她大腿的瑪麗。
“但現在的日子,不是我想的。”麥萌抽出自己的手,伸向台下的李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