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元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站起來，走進了洗手間裏，打開水龍頭洗臉。
冰冷的水接觸到他疲憊而熾熱的臉上，讓王奕元打了一個寒顫，然後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導師警告王奕元，如果再不補上之前欠交的二十篇論文的話，他就會失去科研人員的職位。
就是再也不能高枕無憂地坐在這個單人辦公室裏了。
王奕元洗了洗臉，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然後注意到自己身後還有一個女人。
她穿著黑色的裙子，臉用麵紗遮住，手裏捧著一束玫瑰花。
王奕元看到這個人，渾身打了個寒顫。
“不要……不要過來！我沒有殺你！不是我殺了你！”王奕元說，“是樊羽，樊羽殺了你！”
眨眼間，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王奕元轉過身，發現沒有人，鬆了口氣，心想可能是自己熬夜太久了，產生幻覺了。
可是產生的幻覺是那個女人……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王奕元轉過身，打算整理一下儀容儀表，看到鏡子裏，那個女人在對他微笑。
麵紗下，焦黑的皮膚微微上揚，然後掉下了一些黑色的碎屑。
王奕元後退了幾步，那個女人的手穿過了鏡子緩緩伸了過來。
“不要……不要過來！”王奕元說，“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你在幹嘛？”聞聲而來的張瑾堯站在男廁所門口，看到一臉恐懼的王奕元，然後順著王奕元的視線看去。
“什麼都沒有啊。”張瑾堯說。
“對，的確什麼都沒有。”王奕元喘了口氣，但是他對張瑾堯沒有任何感激之心。
他隻是在想剛剛那個女人。
怎麼又出現了？
早就警告樊羽不要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的論文寫完了嗎？”張瑾堯跟在王奕元身後，問道。
“沒有，才寫了一半。”王奕元不耐煩地說。
“我替導師看著你，這個星期之內，如果你沒有辦法補回你的論文，你就會被開除。”張瑾堯說。
“你替我的導師？你是誰啊！”王奕元聽到這句話之後立馬火了，對張瑾堯吼道。
“我現在是導師助理，”張瑾堯說，“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你什麼時候升職的，你的職位不是比我低嗎？！”王奕元問道。
“因為你最近一直沒有好好地做一個科研人員，而是去媒體麵前嘩眾取寵，所以，倒是選擇了讓我成為他的助理。”張瑾堯麵對王奕元的吼聲，表現的非常冷靜。
“不……你不可能是他的人選……”王奕元說。
“為什麼呢？”張瑾堯走快兩步，攔住了王奕元的去路，兩個人麵麵相覷。
“你攔著我的路幹嘛？”王奕元沒有想到張瑾堯這麼大膽。
“因為你的不務正業，導師對你很失望，沒錯，我們一直在考慮如何回到地麵生活，但是隻有你一個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你還直言回到地麵是不可能的事情。”張瑾堯說。
“你不也這麼認為嗎？”王奕元問。
“我隻是說，這個隻是暫時的。”張瑾堯說，“我們現在的科技並不發達，而且大自然還沒有完全恢複，我們能回到地麵，能見到真正的太陽，還需要很多年。”
王奕元沒有說話。
“你卻一直在媒體麵前強調，我們是不可能回到地麵上的。”張瑾堯說，“這和承認我們無能沒有任何區別。”
“本來就回不去！”王奕元說。
“我們都是受罪之人。”張瑾堯說，“我們已經破壞了大自然，我們必須付出代價，王奕元，導師對你很失望，因為你把我們所付出的代價，當成是理所當然。”
王奕元腦海中閃過剛才穿黑裙子的女人，猛地頭疼欲裂。
“這次，整個導師團都想彈劾你，但是導師保住了你，他希望，這次你可以醒悟過來。”張瑾堯看著臉色發黑的王奕元，“很明顯，你把這一切都當成了理所當然。”
然後，張瑾堯走進了王奕元的辦公室，拿走了十份打印好的論文，走了出來。
“我會好好審閱這幾篇論文，希望你可以盡快把剩下的論文解決。”張瑾堯說完之後，走開了，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
王奕元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拳砸向牆壁。
“為什麼……”王奕元惱羞成怒。
因為樊羽的書，他竟然麵臨著失業危機。
張瑾堯走了很久，然後站在那裏。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穿著黑裙子的女人。
“剛剛，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