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瑾堯坐在醫院裏,看著自己的母親躺在病床上。
那時正值夕陽西下,她看著窗外的夕陽,然後聽到了呼吸機那長長的尖叫聲。
“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醫生走出來,對爸爸說道。
爸爸站在那裏,愣了好久,然後看著張瑾堯。
“乖,跟爸爸回家。”爸爸說。
“回哪個家?”張瑾堯問。
“回爸爸的家。”爸爸的表情有些為難。
張瑾堯拉著爸爸的手,來到了爸爸的家。
大約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媽媽和爸爸離了婚,然後爸爸飛快地和另外一個女人結了婚。
張瑾堯坐在陌生的家裏,感覺這不是家。
“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
“她媽媽剛剛過世,還沒有找到收留她的親戚。”爸爸說。
“所以,在找到之前,都要呆在我們的家裏嗎?”
“是。”爸爸說。
“還是你想收留她?”
“這是我女兒,我當然希望收留她。”爸爸說。
“我不允許,我們還有自己的孩子,你把你前妻的孩子帶過來,有什麼意思?”
“她也是我的孩子……”
“但是她不是我的孩子,我不管,我們家裏不可以有你前妻的東西,馬上把她送走!”
“她不是東西!”
“她就是,馬上,把她帶走!”
張瑾堯看著那個麵目可憎的女人,她意識到,爸爸不可能保護她。
但是,她還是存留著那麼一絲希望。
她希望和爸爸住在一起。
至少,還有個血緣至親在她身邊。
張瑾堯感覺有什麼在呼喚自己,她看向聲音的發源處,看到了一張麵目焦黑的臉,她尖叫一聲,然後站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旁邊是正在登記數據的護士。
護士顯然被張瑾堯嚇到了,她手上的本子掉到了地上,護士慌忙把本子撿起來。
“我去找醫生。”護士說。
張瑾堯看著護士離開,心裏有一種極強的失落感,這種失落感正在不斷影響自己的理性判斷。
張瑾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失落,她對那個夢的印象有些模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失落。
她感覺自己的心髒不斷往下墜,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感受到那無盡的絕望。
迷茫之中,她嗅到了一股香味,好像是花香。
張瑾堯轉過頭,看到桌上擺著一束美麗的紅玫瑰。
“這花是誰送的?”張瑾堯問進來檢查的醫生和護士。
“是一位女士給你的,說,祝您早日康複。”護士說。
這樣送花的,張瑾堯隻能想到一個人。
此時,張瑾堯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拿起電話,接通。
“聽說,你已經醒了。”
“不用聽說,你是有眼線在這裏吧,姐姐。”張瑾堯知道是張若君,就說道,“我討厭玫瑰花。”
“我記得那是你最愛的花。”張若君說,“那……告訴姐姐,你喜歡什麼花?”
“你送的東西,我都討厭。”張瑾堯說。
“妹妹,你還在記恨我嗎?”張若君問。
“是,我永遠都會記恨你,為了爸爸媽媽的事情。”張瑾堯說。
“爸爸媽媽會很難過的。”張若君說,“他們當然不希望我們兩個天天吵架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幹了多少肮髒事,需要我一件一件的數出來嗎?”張瑾堯問。
“張瑾堯,那是因為我迫不得已……”張若君說。
“我不數其他的,我就數你害死爸爸媽媽的那幾件。”張瑾堯說。
“那是上級的命令。”張若君說。
“所以上級比父母更重要。”張瑾堯說。
“你是為了報複我,才選擇離開科研部的嗎?”張若君說。
“你和劉晶就是一個貨色。”張瑾堯說。
“張瑾堯,一切沒有辦法挽回,你真的要恨我一輩子嗎?”張若君問。
“我隻是恨你為什麼要簽那張死刑判定書,他們本無罪。”張瑾堯說。
“不,爸爸媽媽有罪的。”張若君說,“這個世界上哪會有無罪者。”
“說得好像很正義,爸爸媽媽有什麼罪?”張瑾堯問。
“他們違背了世界管理中心的指令,執意保留地麵研究,所以,我們不能留他。”張若君說,“地麵研究需要時間和金錢,但是我們需要盈利,如果不開展其他的,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賺錢。”
“所以,比起回到地麵,你們更在乎錢。”張瑾堯說。
“如果沒錢,就算回到了地麵世界也白搭。”張若君說。
“你知道地麵研究對他們有多重要,他們的一生都在這研究上麵!”張瑾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