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中的汪掌珠,蘇晏遲心裏一陣動容,沒想到在這個難堪為難的時刻,不懼‘強敵’來救自己的竟然是這個單薄的小丫頭,他鼻子一酸,眼圈有些發紅,但看著吃力舉著水管子的汪掌珠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遲!”汪掌珠呼喚著蘇晏遲,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因為水管子不是很長,拖不到蘇晏遲身邊,她覺得隻有蘇晏遲靠近自己和水管子,才會得到安全。
蘇晏遲聽著她叫自己的名字,前所未有的溫柔,帶著點兒憐憫,這一輩子,他從未像此時這樣願意接受別人的憐憫,“小傻瓜,你先把它放下啊,舉著多累啊!”蘇晏遲苦中作樂的一笑,大步向汪掌珠走去。
記者們的反應速度是最快的,他們馬上就發現了這場降雨是人為的,被戲耍後,他們的怒火更盛了,隨即把炮筒對準汪掌珠,呲牙咧嘴的再次口出狂言。
汪掌珠舉著水管子又噴澆一圈,將這些企圖靠近的狗仔隊逼遠些,她大聲嗬斥著:“閉嘴,都給我閉嘴,再亂說話我澆死你們!”
記者們護著自己手中的工具,含恨的遠遠地怒視著手拎水管子的汪掌珠,一時間拿手握水管子的汪掌珠還真沒辦法。
汪掌珠一見蘇晏遲過來,急忙把沉甸甸的水管子交到蘇晏遲手裏,伸手緊緊攬住蘇晏遲的腰,揚起小臉,驕傲的嚷嚷:“我告訴你們,別信口雌黃的,他是我老公,他根本不認識那個姓周的!”
記者們麵對新的新聞,微微有些嘩然,隨後一下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提出更多問題。
本來在蘇晏遲身上可以挖掘出重磅新聞的,這幾天的版麵都不用愁了,可是汪掌珠突然來了這樣一下,讓他們之前的努力都要付水東流了,這些精滑的記者哪裏肯善罷甘休。
汪掌珠幹脆叉起腰,擺出一副悍婦樣,“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們覺得那個姓周的好,我們還瞧不上他呢,他算個什麼東西啊!我告訴你們,我不打人,但打狗很在行!”說完,她昂了一下頭,帶著一臉的挑釁看著眾位記者,“如果以後再有人亂寫,侮辱我老公,第一,我要到法院起訴你們,告你們人身攻擊;第二,我要找上你家,砸你家玻璃,攔截你家小孩,往你愛人身上扔臭雞蛋,讓你們全家不得安寧!”
那些記者也許第一次看見如此野蠻粗魯的小悍婦,都愣眉愣眼的看著汪掌珠。
汪掌珠說完,覺得還不過癮,拿過蘇晏遲手中的水管子,對著四周又是一頓猛澆,澆出一條濕路後,把水管子一仍,拉起蘇晏遲的手,“快跑。”
蘇晏遲自小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一開始隻是被動地跟著汪掌珠跑,但他感覺到汪掌珠跟他緊扣的十指,向前奮力的奔跑,忽然來了精神,前所未有的振奮,仿佛,這天下再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到他,他如同孩子一樣嗬嗬笑著,開始變成他拉著汪掌珠向前奔跑。
汪掌珠其實沒有多少力氣,跑了兩步就累了,但在蘇晏遲的帶動下,她覺得自己所有的煩惱,憂傷,難過都如同過眼雲煙般,飄散不見了,就如同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她和許一鳴在汪家大宅裏嬉笑奔跑。
他們奔跑著經過周圍的記者,影迷,他們經過醫院的通道,經過一排排的車輛,直跑到醫院外麵他們停車的地方,剛剛病好的汪掌珠實在跑不動,呼呼喘著氣,身體一軟就要癱下去。
蘇晏遲隨即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小可,你沒事吧?”蘇晏遲不無擔心的問道。
汪掌珠虛弱的在他懷裏搖搖頭。
蘇晏遲摟著汪掌珠,看著高遠的黑暗蒼穹,輕聲說道:“小可,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不用的,你救了我兩次命呢!”汪掌珠有氣無力的說笑著:“再說了,路見不平一聲吼嗎!”
蘇晏遲愛憐的抱著汪掌珠,晃了晃,輕笑著開口:“小可啊,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你看你剛剛,像個悍婦般潑辣,真叫人受不了……但是,我很喜歡!”
汪掌珠全身放鬆的靠在蘇晏遲的懷裏,閉著眼睛,“阿遲,即使你失去了周晚衡,我沒有了楚煥東,我們照樣可以快樂的生活,如果我們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還指望誰愛惜我們!”
蘇晏遲想起周晚衡護著飄然離開的背影,眼眶裏忽然一陣燥熱,嗓子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強忍那種燥熱,閉了閉眼睛,好半天才說出:“嗯,我們說好了,即使沒有他們,也要快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