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高燒剛退,身子虛弱得很,動一動,都一身的汗,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如在夢中般低低的叫了一聲:“阿遲!”她的聲音沙啞如破鑼,但這好歹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你……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你這個傻丫頭,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你讓我去國外,你一個人來做這樣危險的事情?”汪掌珠穿了件藍白格子的病號服,襯得小臉象雪一樣慘白,蘇晏遲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幾欲要掉淚,紅著眼圈強忍自己。
汪掌珠裂了裂嘴,傻傻的笑了一下。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怎麼可以孤身涉險,凡是我們都可以從長計議的,如果不是楚……你現在還呆在監獄裏。”蘇晏遲心有餘悸的說道。
汪掌珠的嘴裏有一股無言的苦澀,她終究還是欠了楚煥東的。
“掌珠,楚煥東有能力擺平這件事情嗎?”蘇晏遲雖然知道此時問這件事情無疑是給汪掌珠添堵,但是他是真的著急,如果林雨柔那邊最終不撤訴,汪掌珠真的會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很多年,監獄裏的生活可不是那麼好過的。
汪掌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晏遲的這個問題,開口反問:“你到這裏來了,周晚衡呢?”
“我們分開了。”蘇晏遲清秀的麵色蒼白地癱了下來。
汪掌珠抿唇,看著蘇晏遲的樣子她既心疼又難過,心裏湧上一陣說不出來的感慨。
事事皆可測,命運最難料。
忍著心中無限的酸意,汪掌珠強笑著道:“沒關係,你還有我,我們在這裏好像還有個家。”
“嗯,多虧我們有先見之明,當初沒有把那個別墅賣掉。”蘇晏遲也打起精神說笑著,命運多神奇,繞了一個圈子後,他們又回到了起點。
楚煥東這一天都非常的忙碌,他要想辦法處理汪掌珠監獄裏麵的事情,要托關係請律師,要派人尋找林雨柔,還要找人照看著楚天集團的亂攤子。
楚天集團這兩年頻繁更換當家人,一個人來了一個規定,即便是根基再穩,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宋良玉突然被抓,負麵新聞鋪天蓋地的襲來,一天之間,楚天集團的股票急劇下跌,公司裏麵人心惶惶。
楚煥東作為楚煥東集團的創始人,看到這個場麵無比心痛,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他如果再不出手,楚天集團所有的繁華都會迅速落盡。
要分神的事情太多,楚煥東一直在外麵跑到天黑,瑣碎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後,晚飯都沒顧得吃,牽腸掛肚就往醫院趕。
楚煥東走到汪掌珠的病房門口,聽見裏麵有高高低低說話的聲音,他以為是許一鳴和葛澄薇又過來了,他輕輕的推開病房的門,很是意外的看見蘇晏遲坐在汪掌珠的床邊。
蘇晏遲一雙清亮的眸子,黝黑的瞳仁裏映出汪掌珠的倒影來,望著汪掌珠的樣子,像是要望到他的心裏去一般。
楚煥東看著這樣的情形心裏是一震,可是當蘇晏遲回頭看向他時,他還是很禮貌的點了一下頭,“蘇先生,你好。”
蘇晏遲這個人藏不住什麼心事,他忌恨楚煥東在獅城時對汪掌珠的狠心,隻是對楚煥東微一頷首,把頭重新轉向汪掌珠。
這樣的氣氛,汪掌珠就有些尷尬了,之前她可以裝睡來對付楚煥東,但此時有蘇晏遲在這裏,她沒法到頭就睡了。
感情的世界裏,三個人永遠是擁擠的,無論是哪種感情。
病房內的汪掌珠有些不自在,蘇晏遲也有些不自在,唯一鎮定的是楚煥東。
汪掌珠的不知所措,自然瞞不過楚煥東的一雙法眼,他仔細的打量過汪掌珠的氣色後,就轉頭跟蘇晏遲說話,“蘇先生,你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剛剛和掌珠一起在醫院吃的,掌珠喝了一碗粥。”蘇晏遲雖然不喜歡楚煥東,但他這個人不是狠戾角色,人又很懂禮貌,楚煥東主動關心他,他就沒辦法再對楚煥東冷臉子了。
“噢。”楚煥東一邊將外衣脫下來,掛到衣架上,一邊說話,“我還沒吃飯,我要外賣送些東西過來,掌珠,蘇先生,你們還要不要再吃點?”
“我飽了。”汪掌珠啞聲拒絕,眼神疑惑的看著楚煥東把衣服脫了,把手和臉洗幹淨,然後將筆記本拿出來擺在茶幾上,他的這個樣子汪掌珠是見過的,以往他每次下班回到家裏不再出去時,他都會按照這樣的順序做這些事情,他現在樣子是不想走了!打算安營紮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