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哥哥發怒,羅蘿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不服氣的小聲嘀咕:“不就說說嘛,說說都不行了。看你,總是袒護若曦兒姐姐,你對你妹妹我有那麼好嗎?哼。以後我跟你沒有關係啦。”
對此,羅言隻能無奈的狠狠搖頭,不再言語。對於這個來曆神秘,又調皮的妹妹,他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要是別人說這話,羅言肯定是拔拳相向,拚個你死我活了。
因為羅蘿口中的‘若曦兒姐姐’,是羅言心底隱藏最深的那一抹疼痛,是少年心中最為柔軟的那根弦。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而誰若是哪怕說半句‘若曦兒’的不好,少年鐵定會牛犢子似的,暴衝而起,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可以說,為了若曦兒,羅言願意上刀山下火海,甚至被打下十八層地獄,都毫不猶豫,絲毫不會退縮。
那個永遠穿著一身白裙,清清淺淺的單眼皮女孩,也是羅言罹患怪病,依然堅強的理由,是羅言心裏永遠不會凋零的春天,永遠明媚的陽光。她的名字叫若曦兒,是羅言的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女孩隻比羅言小一個月零三天。
若曦兒是玉皇朝大宗門天祖山掌門的金枝。因為雙方父輩的關係,從小給他們指腹為婚,有著雙方父母簽字畫押,各執一份的婚契為證。
天祖山,位於玉皇朝南方的巨嶽疆國,和爪哇疆國,相隔萬萬裏的距離,是玉皇朝的境內數一數二的大宗門。本來,羅言和若曦兒見麵的機會是很少的。但因為十歲那年,羅言曾跟著父親,去給若曦兒的爺爺,北山青虹老爺子祝賀三百歲大壽,而使得羅言和若曦兒有了第一次見麵的機會。因著那次契機,他們開始鴻雁傳書,漸漸地,有了心與心靠近,升溫。
要知道,天祖山,乃是玉皇朝境內數一數二的大宗門。而爪哇王國所在的小北界,因為是極北之地,又被橫亙萬裏,巨龍般的龍鵬山脈相阻隔,在整個北靈部洲來說,一直被認為蠻夷之地,未開化之土。
因此,雖然,羅氏家族在小北界頗有名頭,但和天祖山相比,無論其勢力,還是底蘊,都是無法望其項背的。按常理來說,羅言和若曦兒之間,原本就不可能有所交集的。門不當戶不對。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們之所以能有婚約,完全是父輩之間交集的一場意外。隻是一場意外。就像海中魚兒與捕食它的海鳥相愛一般。
所以,無論怎麼看,羅言都是處於非常弱勢的一方。若曦兒應該高高在上,意氣指使,想方設法解除婚約。而羅言應該是戰戰兢兢,像個下人一般,生怕觸怒對方神經的態度。
但事實並非如此。
若曦兒卻並沒有因為雙方出身的不對等,而看輕羅言,相反,自從十歲那年匆匆見了一麵,開始鴻雁傳書的交往之後,對羅言一直戀戀不甚。兩人的感情一直好的很。幾乎每隔幾天,都要用赤霞鳥傳遞書信,隔空傳情呢。
就算是後來,羅言罹患怪病。若曦兒也是不離不棄,從沒有半句抱怨,而是一直在鼓勵他,給他希望。甚至為了羅言,不惜和父母翻臉。
要知道,羅言和若曦兒之間的婚約,本來就是一場意外。若曦兒的父母其實都是不支持他們的。所以,在羅言罹患怪病之後,天祖山方麵求之不得,連忙派來使者,商量解除婚約之事,對於此,羅言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羅家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畢竟羅言現在罹患怪病,無法根治,等同於一個廢人。天祖山方麵退婚,雖然顯得生分,倒也說得過去。
羅言心裏雖然痛苦,舍不下若曦兒,舍不下他們這份青梅竹馬的感情,但,他還是咬著牙答應了天祖山方麵解除婚約。然而,這件事,卻是遭到了來自若曦兒的抵死反抗,以死亡威脅,生生的執拗住了她的父母,生生地的保全了婚約。
就連羅言也沒想到,若曦兒那個看起來像清晨的山霧一般清澈明媚,像是百靈叫聲一般空靈的少女,竟會擁有那麼強大的能量。
每每想起這件事,想起若曦兒反抗父母的情景,羅言總會禁不住熱淚盈眶。罹患怪病,讓他感受盡了人情冷暖,感受盡了世態炎涼,絕望無助,但卻有一股比春天還要強大的力量,支撐他堅強,堅持,給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