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皇子府內安然無事的出來後,季嬤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安子衿上了馬車。
季嬤嬤坐穩後便雙手合十禱告了一番。
幸得夫人在天之靈保佑!
若是真被永嘉公主搜出了個那般的男人,隻怕是二小姐再跳一次湖也洗不清這不知廉恥的罪名了!
安子衿此時已經換了身著一身淡紫色蘇繡月華錦衫,上頭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
因著頭發仍濕著,便挽了一個鬆鬆的髻。
斜插一隻鑲寶石碧璽點翠長簪,顯得有幾分的隨性卻不曾失了清雅。
因著落水而粉黛未施的臉上,少了以往的明豔嬌媚。
那雙眸子裏透著淡然與微寒,壓下了幾分那如海棠般美豔的容貌。
她此刻已然是從重生的大喜大悲中走了出來,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動手,容不得自己再悲天憫人萎靡不振了!
隨後安香嵐也被扶上了馬車,她坐定在安子衿的身旁後便開始了哽咽之狀。
\"幸得二姐姐今日無事,我母親素來是疼二姐姐的,若是二姐姐今日莫名被冤枉,香嵐又怎麼有臉麵回去見父親和母親呢。\"
她臉上的疼惜之意和那潸然淚下的較弱模樣實在是情真意切的緊……
母親?
安子衿的眸子裏瞬間一冷。
自己的母親、安家的正室夫人已經去世了多年了……
她嘴裏這個所謂的母親,不過是個妾室罷了!
安子衿側過身子,用盡了力氣揚手朝那安香嵐的臉上揮去。
清晰的耳光聲頓時響徹在車廂之內。
\"你……你打我?\"
安香嵐連哽咽也頓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周身冒著冰寒氣勢的安子衿。
這安子衿是掉進湖裏後瘋了不成?!
安子衿忍住了手心火辣辣的痛意,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方才那下是教訓你蔑視主母,這下是教訓你不服管教。\"
她垂著眼簾揉了揉手心,沉聲道:\"你口中的母親……可是府裏的妾室楊氏?\"
安香嵐左右臉頰上皆是火辣辣的感覺,很快便在那白皙的麵容上浮起了指痕。
她被安子衿的話羞得臉色更是一片潮紅,顯得愈加的狼狽。
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袖壓迫著心裏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憤怒。
這個安子衿真是魔怔了不成?!
以往她性子嬌慣,可是卻極易哄騙,對自己明明是言聽計從的!
如今怎的像是腦子裏進了水……
可她到底是嫡女!
自己得忍……
\"二姐姐,你怎麼了?你不是和香嵐說過……姨娘對你好,你也喜歡我姨娘的,我姨娘日後扶了正,會待你更好的……\"
安香嵐一雙眸子裏蓄滿了淚水,搖搖欲墜卻又在原地打著旋,顯得更是楚楚可憐。
安子衿的嘴角旋即浮上了一抹冷笑。
安香嵐,這一套用來對付男人的招數,你還想著繼續哄騙於我?
\"三妹,你僭越了。\"
安子衿如棄蔽履一般地將安香嵐置於自己手背上的手拂去了。
隨後她不帶一絲溫度地淡淡道:\"若是三妹沒有學好規矩,我倒是不介意教教三妹。\"
安香嵐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
“香嵐知錯了。”
她抵著頭,額前的碎發掩去了眸子裏的陰狠之色。
馬車進了太師府,停在了二重垂花門前。
安子衿剛下了馬車便見到安子佩已然是站在幾步開外的一株冬青樹旁了。
安子佩今日著了一身鵝黃色的翠煙衫,係著折枝紋梅花千水裙,青絲盤做倭墮髻,斜插一支金翅海棠鏤花金簪。
因著下個月便要嫁入四皇子府為正妃,那本就秀美的麵容此時更是端莊貴氣、儀態萬千。
隻是臉上的陰沉與一身的明豔格格不入……
她見到安子衿後便冷冷地走上前來,直直地甩了安子衿一個耳光。
\"我已聽說了今日之事,你可真真是荒唐!你對得起母親的在天之靈嗎?!\"
季嬤嬤忙護住了安子衿,急聲道:\"大小姐……事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