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院內,安子衿說明了去意,季老夫人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囑咐了許多,安子衿知曉她疼愛自己,都含淚一一應了。
走時卻沒有見到季涵,姚氏握著安子衿的手柔柔地笑著,“你表哥今日隨著你大舅舅去了餘家,你也是知曉的,今日是納征的日子,餘家可是百年的書香門第,我們季家也不可失禮,子衿,你可別怨你表哥不能來送你。”
安子衿淺笑道:“舅母這是說的什麼話,表哥大喜,子衿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怨他不能來送自己?到了表哥定下婚期,子衿的賀禮必然會送來,舅母放心便是。”
安子衿聰慧得很,姚氏的意思她也聽得明白,她暗道是自己外祖母想要撮合自己和季涵的事被姚氏知曉了,這麼說不過是要自己知難而退,不要再懷有一丁半點的心思。
聽到那聲“放心”姚氏果然是有些窘迫,不過到底是一家主母,定力很穩,她隨即也定下來心神,這安子衿也不會有什麼通天之法能破壞這定下的事情。
安子衿上了馬車重重地鬆了一口氣,起碼季涵這件事上,她沒有半點力氣麵對變故,她也不敢賭上什麼,最起碼就讓季家安然無恙吧,季涵也是,他那般溫潤如玉且不失沉穩的人,隻有餘憶雪那般身世和品貌的女子才算是良配。
“木槿,東西吩咐人送過去了麼?”
木槿上了馬車後還沒坐穩就聽見了自家小姐問話,她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囑咐過了,不出意外今晚定會到的。”
茯苓也上了馬車,她連忙問道:“是什麼東西?”
木槿笑而不語望著安子衿,安子衿移了視線望向窗外,“沒什麼,一份謝禮罷了。”
入夜,陳郡的一家很是隱蔽的客棧門口,一個捧著一份精美木盒的小廝探頭探腦了半晌才走了進去,“掌櫃的,這裏可有姓顧的住客?”
那掌櫃皺了皺眉頭,姓顧的?除了主子,哪有住客?
“今日我們客棧歇業,你大概是走錯門了。”
顧白卻眼睛一亮,“誒?我不就是姓顧,小兄弟,你過來,這說不準就是什麼人送給我的!”
那小廝猶豫著望了望手裏的紙箋,“這是您的名諱?”
這時一個挺拔的身影緩緩下了樓梯,一襲黑衣加身更顯清冷,如夜一般深沉。
他眸子微眯,大手一揚那紙箋便到了他的手中,他薄唇微瑉,隨後抬起了一雙氣勢淩人的眸子,“這是我的物件,放下吧。”
顧白一怔,居然有人給爺送東西?難不成爺的行蹤走漏了?
那送東西的人見到這黑衣男人一雙氣勢淩人的劍眉微微蹙起,本就身姿挺拔,如今更是感覺周遭氣息都冷了幾分,他連忙雙手奉上木盒,嚇得連話都哆嗦了,“小人……小人這就……就去回去複命!”
顧璟再次凝視了一眼那張小巧精致的紙箋,那上頭的字跡他眼熟的很,輕輕一扯嘴角,他沒有丟掉那張紙,而是在顧白張口結舌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折疊起收進了袖帶,隨後拿著木盒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