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也知曉桂枝的用效,用於寒凝血滯,她蹙起了秀眉,“桂枝的用處也未曾出錯,整張藥方看上去更是沒有問題……”
溫庭之見她一時沒有想到,繼續道:“可是黃岑、白芷和桂枝是很少開在同一份藥方上的,除非……是為了遮掩什麼,二小姐可還記得紫蘇?”
安子衿手心一緊,“紫蘇……如果用到紫蘇,這桂枝便是最好的遮掩之物!”
溫庭之重重地點了點頭,“二小姐,這藥方……”
安子衿咬了咬唇,果然是有問題的,母親果然是被人擺了一道!她垂下了眼簾,眸中的恨意肆意彌漫。
“二小姐?”溫庭之見她沉默端坐著,卻驀地覺得一陣寒意,可等他現在抬頭卻看到安子衿已經恢複了鎮定自若的模樣。
安子衿起身拿過了那份醫案和藥方,“這件事,子衿暫時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曉。”
溫庭之也起身拱手道:“溫某明白。”
安子衿點點頭,又問道:“紫蘇一物可尋常?”
溫庭之搖了搖頭,“紫蘇很少入藥,因其長勢喜人,大多數是用於觀賞,藥用的紫蘇須得是五十年以上的才可,藥材鋪子裏也難以買到。”
安子衿垂眸不語,片刻後道:“有勞溫先生了。”
回到了清桐院,安子衿將這份醫案和藥方收好後便靜靜站在了窗前,窗外一株藤蔓已經枯敗不堪,深秋了,落葉繽紛,幾株錯落有致的銀杏也稀稀落落地掉著金黃的葉子,染了一院子的金黃。
她眼裏映著濃鬱的深秋之景,微微瑉唇,紫蘇,還好這件事還是留下了印記,隻要有蛛絲馬跡就好,自己總會順著線索找出真相的……
“小姐?”茯苓剛要進屋就被木槿攔住了,木槿接過了她手裏的一壺春茶,進屋靜靜放在了一旁的紅木高幾上,隨後輕手輕腳地掀了門簾出去。
茯苓撇著嘴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楊姨娘的事?我也討厭得很,現在三小姐在府裏可又是不得了的人物了,我瞧著要去長澤院的人也一大把的,都說那頭攀上了貴妃娘娘,我們小姐卻退了婚事。”
木槿輕歎了一口氣,“別胡說了。”
茯苓回頭望了望門簾,扁著嘴道:“楊姨娘真的要翻身了?人人都那副模樣……”
木槿被她這模樣氣得哭笑不得,“你啊,少操心這些個事,難不成這一府說閑話的丫鬟婆子都能被你揍一頓?”
一旁的一個嬤嬤望了眼一院子的銀杏葉,拿起了掃帚就要掃去,木槿攔住道:“不用掃了,就將那條路上的葉子攏一攏就是了。”
那嬤嬤笑了笑:“聽說長澤院那裏掃地的都還幾個呢,這幾日天涼葉子也落得快,到底還是二小姐體恤我們這些個下人。”
茯苓聽到長澤院就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外頭一個傳話的嬤嬤便疾步進了院子,“快!咱們府上大姑奶奶回來了,在門口的馬車上了,派人來請二小姐呢。”
木槿一愣,忙要轉身要進屋通報,卻見門簾一動,安子衿已經站在了門口,聽到長姐在門口候著,她便有些急了,莫非又出了什麼事?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