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送走了溫姨娘,安子衿坐到了溫姨娘坐著的位置,她已經有問題的幾處地方圈了起來。
溫姨娘的確是有幾分能力的,隻是在府裏她更多的是忌憚,現在楊氏已經倒了,陳姨娘也構不成危害,但溫姨娘倒是不驕不躁的,這和溫家的倒台想必也是有一些關係的。
安子衿翻開了那幾頁溫姨娘動過的地方,望著溫姨娘寫得蠅頭小楷,字跡極雋秀,她輕輕一笑,合上了賬冊,這些都是她早就盤算好了的,也不必再細看了。
“小姐,薛大小姐來了。”茯苓笑著打起了簾子。
安子衿抬眸,“哦?她怎的來了?”
薛宜很明顯心情不錯,她捧著個木盒走了進來,“子衿,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的,快別看你的賬冊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都看成了賬房先生。”
安子衿笑著起身,“今日怎的出府了?逛鋪子去了?”
薛宜想到和顧琮見了一麵,紅著臉坐下了,掩飾一般地打開盒子笑道:“還不是為了這幅畫,先別說其他了,子衿,你瞧瞧。”
安子衿有時候也很是覺得奇妙,薛宜分明是個活泛的性子,可她卻癡醉於畫作,很是有意思。
薛宜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畫卷,看著她的動作安子衿也猜到了這畫一定名貴。
可看了兩眼安子衿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原來是這一副!
“子衿,你笑什麼?!”薛宜一愣,“這是齊問之的手筆啊!”
安子衿含笑指了指那畫作上的幾棵極不顯眼的柳樹,“你瞧,這可不是齊派的柳。”
“啊?”薛宜大驚,她順著安子衿的手指看過去,果然是幾棵中規中矩的柳樹,中規中矩!
可柳派的柳分明玩轉風流很是飄逸,她丟下了這幅畫,懊惱地坐在了一旁,“真是晦氣!我還以為收到了齊家的手筆呢。”
安子衿笑得有些神秘,“這畫雖然是仿的,但也頗有造詣,你且收著,可別賣了。”
“啊?還會有人來買一個仿品?我都嫌白白花了五百兩的銀子!不行,我要去退了這畫!”
安子衿忙攔住了她,“這畫不如就暫且賣給我吧。”
“子衿,我哪能坑你?這畫既然是贗品還是退了了事。”薛宜說著也有些不確定,這種東西出了門可都是難以回頭的,畢竟無法證明手中的貨有沒有調換。
安子衿笑了笑,“這畫我很是喜歡,雖然不是齊家的手筆,可必定也是名家所做。”
實則她哪裏不知道呢,這畫出自一個普普通通的私塾先生之手,但奇就奇在這私塾先生過不了幾年就一躍成為大周朝能和齊家其名的書畫大家,緣由卻是有些耐人尋味,他是齊問之流落在外的兒子,齊問之死後他便繼承了家業。
而這幅畫,曾經到過自己手中,那時候已經價值不菲了。
“罷了,我送給你吧。”薛宜將那畫還是放進了木匣中,安子衿笑吟吟地收下了,以後這畫自然還是要送還給薛宜,這畫在自己手中也不過是個死物,而薛宜卻是愛畫之人。
“子衿,我今日見了他……”薛宜真是要被自己氣著了,自己居然提到他就扭捏起來。
安子衿笑著故作疑問道:“誰?哪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