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童默的慘叫聲從內室傳出來,外室和院子裏的丫鬟、仆人和隨侍一大把,各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慘叫驚得呆若木雞。可是,不管童默如何大叫,卻沒有人再敢進去了。
這是最近幾天農岑惜在給童默換藥的時候必然上演的慘劇。
原本紗布要一圈一圈慢慢地拿下來,然後再輕柔的上好各種藥物粉末。可是農岑惜同學呢,嫌那樣一圈一圈的拆紗布實在太麻煩,便直接上剪刀,在左右兩側把幾層紗布一起剪開,然後“呲啦”一下扯下來,簡單省事。接下來就是粗暴的胡亂把藥物粉末和藥膏塗抹在童默背上。她的解釋是,長痛不如短痛,她動作迅速一點,他還能少受點苦。
確實是在時間上減少了承受痛苦,卻在深度上更加嚴重的承受痛苦。
當第一天發生這樣慘劇的時候,飛雲和芝梅都闖進來看過,可是都被童默劈頭蓋臉臭罵一頓給趕了出來。此後,不管他叫的多麼慘烈、叫多少次救命,都沒再有人敢去理會了。
終於又一次承受完畢這樣撕心裂肺的痛,童默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抱怨道,“你每次上藥就不會溫柔點兒嗎!”
“想要溫柔的護工,童府裏多得是啊,你叫我幹什麼?”農岑惜噙著笑意滿臉不服的抗議,還以為她願意做這樣細致的工作嗎,不是他強烈要求,她才勉為其難的接手這樣的工作。
“哼,我是你主子,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童默扣好扣子站起身來,走到桌子邊自己倒水喝。
哎,他這個主子真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什麼穿衣倒水、梳洗鋪床,都要自己來做。隻因為最近受傷,他把農岑惜調到內室來單獨伺候他,把所有人都放假支走。
“美得你!”農岑惜朝童默做了一個鬼臉。
“哎呀,你要造反是怎麼著?”童默起身和農岑惜追著打打鬧鬧,然後一直跑到院子裏。
童伯征看到童默和農岑惜追著打鬧,雖然是事出有因,但還是看著有點有傷風化,便開口喊了他一句,“皓之,你過來。”
童默聽到童伯征的聲音,立馬變成乖乖子,態度轉變的實在令人望塵莫及,瞬間就變成另一個人。
農岑惜聽到童默的父親來了,趁著童伯征沒注意到自己,便溜到最近的一個屋子裏麵,關好門側耳細聽外麵的動靜。聽到童伯征把童默叫到書房,才長出一口氣,從門縫看到兩人不在院子裏麵,就趕快溜出來回到自己的小屋裏去。
童伯征站在書桌後麵,端詳了童默半晌,才說話,“皓之,雖然你有一些做事的方式,但是,有時候還是要注意分寸。”
童伯征沒有說的太直白,憑著自己對兒子的了解,這戲份確實做的有點過頭,怕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是,父親!”童默依舊不太當回事,心口不一的應了下來。
“嗯,皓之,調查這個農辰西的事,進展如何?要不要我派些幫手給你?”童伯征還是不能對那件事放一百二十個心。看童默的樣子,怕是不太好完成任務。
“不用了,我會加緊去辦這件事的,父親放心吧!”
其實他最近已經在糾結要不要繼續調查農岑惜。如果他不是穆合族,怕是也沒有機會留在童府;而如果他是穆合族,那不止農岑惜,就連帶那整個穆合家族都免不了全族覆滅的結局。而他,不希望他死,也不希望他傷心,更不希望他離開童府。
“那就好!聽說陛下正在滿天下的急尋二王子,我也得加派一些人手。”
童伯征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童綺嚇得不輕,“綺兒!你又胡鬧!”
“父親,大哥,我不管你們有什麼宏圖大業,就是不許動他一根汗毛!”童綺眼淚在眼圈裏打轉,但是強忍著告訴自己要堅強。
童默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妹妹。童默從小就知道童綺的心思,但是他們注定和那個人不能成為朋友,更不能成為夫妻。
“我不管!大哥你要幫我!”童綺走到童默身邊,握著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終於婆娑而下,“大哥,不要讓他死,好不好?他本來也活不多久的,不是嗎?他不會阻礙你們的大事的!”
“綺兒,胡鬧!誰告訴你這些的?”童伯征看看童默,忽然恍然大悟,“說!你還偷聽過多少次我們談話?”
“也,也沒有多少次!”童綺停止了大哭,變成抽泣,語氣也變得有些沒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