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禹浩身上的……”鶴十一說到一半,忽然眼神一變:“你!”
顧如瀾笑了起來:“是啊,禹浩那小子早死了,喏,你看我的雙足,便是他的。而之前你把脈的那一個,其實是我而已。”
……怪不得。
大約是那房中濃重得不正常的藥氣,掩蓋住了顧如瀾身上的屍臭吧。另外兩個得了怪病的新進弟子,因為失去了肩上其中一盞燈而終日昏迷,可禹浩卻一直清醒……
“當日你來,我可緊張了。”顧如瀾笑眯眯地說道:“本以為肯定要被師兄戳穿把戲,沒想到師兄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兒,竟就這麼將你瞞過去了。”
鶴十一微怒:“那禹浩在哪!”
“我說了,他死了。”顧如瀾隻丟下這一句話,便笑盈盈地閉了嘴,不再說話。
鶴十一見他這副模樣,便曉得他再不會開口說些什麼了。他眯著眼盯著顧如瀾半晌,終於低聲開了口:“你怎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
作為妖魔的他,從來都是這樣!
你心中地那個開朗愛笑,會因為欽佩你而將自己的院子搞得與你的相仿,會因為你少了一個本命法寶而刀山火海去尋的那個小師弟,早已早六千年前,被你一劍刺死!
顧如瀾隻是笑著,越笑越是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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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緒醒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人。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了自己的小臉蛋並沒有毀容,才慢吞吞地坐起了身子。身上還是有些疼的,不過這些疼並不很嚴重,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竟穿著一身合適的白色內衫。
想到這衣裳是誰給換的,阿緒臉上便紅得有些嚴重。思緒正要往不得了的地方發展的時候,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咦?這裏就你一個人?”來人是鬱淑,她語氣依舊輕輕柔柔,麵上帶了點兒驚異。
阿緒眨巴眨巴眼:“呃,難道我該是半個在這麼?”
鬱淑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我以為鶴師叔會在這裏。這幾日他總是守在你身邊的。”
阿緒臉上又紅了一點:“哦,我剛醒……”
鬱淑伸手摸了摸阿緒的麵頰,眼神柔得仿佛水一般:“看來身上溫度已經降下來,也該是醒的時候了。大約師叔去了旁的地方,正好趁他不在,有些事兒我得問一問你。”
阿緒一歪腦袋:“問我?”
鬱淑點點頭:“鶴師叔將你帶上山,便是想替你找一位能夠與你簽訂血契的修士。他原本問過我,隻是很可惜,我修為尚且不夠,怕是不足以駕馭你這有著上古神魂的靈物。如今門中有這個能力與你相匹配的隻有兩位,且因著最近門中出事,這兩位也已經回來了……”
鬱淑目光輕柔溫暖,看著阿緒仿佛看著一個親近的妹妹,她往阿緒這兒湊了湊,聲音又低了些:“隻是,我想著,這畢竟是替你尋找主人,有些事情須得問過你的意思。鶴師叔一個大男人,哪裏會懂女孩子的心思,我想著得先問過你,你願意選哪一個,咱們便問哪一個。”
這些話阿緒聽進耳朵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好像選的不是主人,而是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