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阿青伸出手，阿青頓時感覺自己的脖頸仿佛被緊緊抓住，她臉色漸漸發紫，雙腳懸空，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著脖子懸在了半空。
祁瀟月臉色難看，聲音卻壓得極低：“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不過……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兒而已。”
“你……你不怕……”阿青用力扯著自己的脖子，聲音斷斷續續：“不……怕阿……阿鶴……”
“嗬嗬，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祁瀟月低聲說道：“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若不是阿緒，你以為鶴師叔會多看你一眼？”
阿青狠狠咬住自己下唇，血珠子落了下來。
“如今那隻小妖醒了，你又覺著，你的存在對鶴師叔來說，還有幾分價值？”祁瀟月麵色陰森，兩隻手仿佛攥起一張廢紙一般，將阿青幾下便捏成了小團：“實話告訴你，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阿青渾身劇痛，就連化作原形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仿佛被攥在了手裏，整個人近乎昏迷。
完了，這次真完了。
可是，就這麼死掉，她並不甘心啊！
起碼……起碼她知道了阿緒心的下落！
就算是，也得死得有點價值吧？
“阿緒……阿緒！”阿青緊緊閉著眼睛，在心裏無聲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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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緒腳下一頓，抬頭茫然地看向南方。
她好像覺著，有誰在喊她？
“阿緒！阿緒！”
果然，不遠處傳來鶴十一的聲音。阿緒轉過身去，看著一身紅衣的鶴十一，見他手裏小心翼翼捧著一個紙包，看著她時眼神裏帶著些許期許。
“你愛吃鹹口，我自西京買了些栗子酥給你。”
阿緒望著鶴十一，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她朝他點了點頭，麵上帶了點淺笑，眼神卻十分疏離：“謝謝，我辟穀了。”
鶴十一聽著阿緒說的這話，忽然覺著有些想笑。
他看著阿緒一身白衣，仿佛看見了一千年前的自己。當初那個穿著紅襖的小妖精笑眯眯地忽悠自己，吃下第一碗麵之前，自己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辟穀了。
風水輪流轉，上天真愛開玩笑。
“我記得，這還是你說的，”鶴十一輕吸了一口氣，麵上溫和笑容不變：“辟穀了也能吃東西。”
阿緒看了眼鶴十一手裏的紙包，紙包裏的栗子酥似乎還冒著熱氣。鶴十一與她相對站著，她須得稍稍抬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他的月朗風清，他的清疏冷淡，都多了一種執拗，就好似麵前這已經被她拒絕了的栗子酥一般，依舊執著又坦然被他遞了出來。
她曾經望著他的背影，都會心動到心悸，可如今再望著這人，空空蕩蕩的身體裏，隻剩下一種悵然。
她有些疑惑，自己不過是失掉了一些塵世間的執念，為何卻好像失掉魂？
她伸出手，接過麵前的栗子酥。
鶴十一不動聲色地稍稍鬆了口氣，他看了眼阿緒身上的衣裳：“怎麼穿起了白？”
“紅色有些紮眼。”阿緒掀開栗子酥的紙包，一句話剛說出來，卻又頓了一頓。
她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呼喚她的聲音。
“是阿青。”阿緒眉頭微皺。
“嗯？”
“阿青有危險。”阿緒將手裏的栗子酥還給了鶴十一，扭頭往南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