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而去，絲毫留戀都沒有，難道她花了那麼多時間和心血去改造自己，到頭來還是換來他義無反顧的背離嗎？
可她能對他說什麼？他什麼都沒對她說，他對自己的好，全是演給羅天雅看的，全都她自己騙自己。
夏雲錦冷笑著哭泣，哭泣聲中，帶著悲淒。
她蹲到地上，抓起一塊玻琉碎片，試著去割自己的手。
碎片未落，她又是一陣冷笑。
用盡了苦肉計，卻仍得不到他的一點憐惜。
洛辰熙，你說我卑鄙，狠毒，你又何嚐不一樣？你很殘忍，很殘忍。
燈紅酒綠，酒能醉人，更能讓人醉。
柯子戚一杯一杯的往裏灌，酒這種穿腸之物，原來真的隻會讓愁更愁。
一隻手搭到他的肩膀上，那陣對他來說越來越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讓他輕皺起了眉。
“還沒恭喜你的訂婚之喜，來，我們幹一杯。”洛辰陽舉起酒，嘴角微微的勾起，笑裏明明看不出譏諷，可他卻是十足的譏諷。
柯子戚跟他碰了一下，仰頭一喝而盡。
“柯總裁的樣子並不高興？”洛辰陽顯然是在挑釁，在明知故問。
“不，我很高興。”柯子戚醉眼迷離的盯著他，說道。
“說來聽聽，何來的高興。”洛辰陽饒有興味的說道，似乎願聞其詳。
“因為你的如意算盤要失敗了。”柯子戚湊近一點他的臉，迷離的星眸變得清透起來，泛著冷光。
洛辰陽大笑了起來，為何而笑根本分不清楚。
柯子戚盯著他，眼神越發的冷，似乎在等著他笑個夠，又似乎在試圖著將他讀懂。
“收手吧。”柯子戚冷說道，盯著洛辰陽眼神變得複雜，難明。
洛辰陽嘴邊的弧度慢慢的縮小，直至不見。
他的表情帶著一絲冷酷：“收手？柯總裁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風暴集團，你知道吧。”柯子戚這話分明不是問句。
洛辰陽的眼色一凝，一閃而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他們扯上了關係，但是，當了他們的一分子，你就是聯邦會調查的對象，說不定國際刑警已經……”
“柯總裁這是在說什麼呢？那麼深奧難明的東西。”洛辰陽看著他，嘴角掛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柯子戚看著他，不說話，彼此沉默著。
他們的眼神裏充滿了內容，充滿了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你的陽奉陰為，瞞不了多久的，你會輸得一敗塗地，甚至連累你的親人。”他忠告。
“看不出來你挺關心我的嘛。”洛辰陽開玩笑般說道，露出邪氣的一笑。
見他不語，洛辰陽再說道，揭穿他：“說到底，你隻不過是擔心你的天雅，噢，我不應該這麼說的，她準備是我名正言順的嫂子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心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
嫂子，她還是嫂子。
洛老爺子這一次，還真是讓他意外呢。
柯子戚的神情僵了一下，發出一聲清冷的笑：“那又怎樣？我比你更清楚。”他與她的不再可能。
“所以，別再拿著酒杯回憶別人的女人，那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柯子戚嗤笑一下：“看不出你還挺關心我的嘛。”
洛辰陽倒是直接了當：“當然，你很明白，我需要你的幫忙。”
“幫忙？你覺得我會幫你做那些事嗎？我不會，我不再會。”柯子戚堅定的說道。
洛辰陽將一小杯威士忌倒進一杯冰水裏，示意他看：“看，這本來是兩杯完全不同的液體，一杯是烈酒，一杯卻是清水，但把它們倒在一起之後，很快就溶合了，你能把它們再分開來，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嗎？你不能吧。”
柯子戚盯著那杯液體，不發一言。
“黑和白永遠沒有一個準確的界限，別以為自己可以堅決不渝的站在其中一條界限上，隻要你走錯一步，或許改變一步，所有的東西都注定了，不能再改變，更不能再回頭。”
“至少，不能一錯再錯。”什麼時候，當他閉上眼睛，全都是那個人絕望的表情？他不應該以那種方式解決事情的。
“你已經一直在錯了，哪怕你毫不作為，你依然在錯。”
“不，我有選擇的餘地。”柯子戚的眼神又開始迷離起來，臉上露出不甘心。
“有嗎？”洛辰陽嘴角扯著冷冷的笑，看著他，問道。
有嗎？他有嗎？洛辰陽說得沒錯，他已經沒有可以選擇的了。
“你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你準備娶凱倫，你要依靠她娘家的力量，卻幫你挽大廈於將傾。”洛辰陽的嘴巴一張一合，帶著譏諷的聲音，響入耳中。
柯子戚的手握緊了酒杯，低眸，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可他現在卻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