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婷鬆開了她的手,了然一笑:“我也略有耳聞,淩霖和劉昭的關係很是不尋常。原來已經是有了新歡。所以,對他也就無所謂了?這樣正好,我倒希望了。”
素梔眉頭蹙得緊緊,看著眼前這個尚婷,眼中幾分嘲諷幾分黯淡幾分嫉妒。“你變了。”她還是曾經那個笑靨如花的率真女子嗎?
“那你呢?”尚婷不答反問,曾經救起她時那個虛弱無助的女子竟會孤身呆在軍營裏,“怎麼忽然想做花木蘭了?”
素梔經她一說,倒是一愣。一切都在變,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她不是從前的她,而自己,又何嚐不是曾經的自己?多麼厭煩這樣的改變,腳下的路越來越乏力,越來越無助。現在的他們,隻有順著老天的意思,無力來改變現狀了。
一陣沉默,尚婷忽然又捂著肚子哀叫起來:“淩霖,你下的是不是太多了?真的想要我的命嗎?!”說罷,火燒火燎跑出了帳子。徒留思量之中的眉目悵然的素梔和一室靜謐到詭異的時光。
之後的十幾天,素梔就一直待在軍醫帳裏,吃喝都不離開,就連睡覺的時候也隻是在帳子裏鋪床被褥將就著。莫齊言這幾天都沒有再過問她,一定從劉煥得手上知道那晚發生的一切,自然希望她不要再去招惹劉煥。尚婷見她如此有自知之明,當然不會打攪她。
素梔隻擔心劉昭會忽然有事傳召她,可是令她奇怪的是劉昭竟然也沒有一絲表態,這實在是有些讓她匪夷所思。直到半夏生的時候,莫齊言告訴她劉煥回京的消息,這事才算過去。
莫齊言叫她趕快收拾東西住回去,素梔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說道:“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莫齊言此刻抱臂倚在門邊白她一眼:“難道你想一直住在這裏?和那些貨真價實的男人住?”
素梔忐忑地站在帳外頭,不知該怎麼進去和劉昭解釋這幾天的事。正在琢磨中,劉昭掀簾出來,就看見躑躅在門口的素梔。淺淺一笑,說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素梔尷尬說道:“將軍,這幾天,我……”說到一半,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他信服。
劉昭看四周沒人,便走到她身前,輕輕牽起她的手:“我知道,你本來就在醫藥局當差,最近事情多人手緊,我的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去忙你的吧。”
劉昭溫和地說著,讓她越來越內疚,她總覺得自己這樣輕易的利用他,編織著這樣一個又一個謊言。也許到最後,她會身不由己地陷入其中,沒有翻身的機會。
“其實,我。我其實……”素梔吞吞吐吐地說著。
“今晚有個慶功宴,你也來吧。”劉昭突然說道。
“慶功宴?”素梔望著他一直溫柔似水的眼眸,這幾日事事不理,發生了什麼變故她全然不知。
“今天早上,胡軍派來一個使者說和,約摸三日後,就可以定個局了。”劉昭這樣說。
說和,怎麼可能?素梔實在不解,赫連滄這樣自負的人怎麼會就這麼和解。“我們贏了?”
“沒有全勝,不過稍勝半籌。”劉昭微顫著肩,搖著頭。
“這沒有道理,赫連滄不像是這樣容易認輸的人。其中一定有詐,我看還是小心為妙。”素梔蹙著眉緩緩說,“ 將軍也不是這麼浮躁的人,這麼著急辦慶功宴隻是一個假象。如果胡人有什麼歹心正中下懷?”
劉昭露齒笑道:“說你不是一般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