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翎將她略帶憂傷落寞的眼神,心裏一緊,連忙說道:“淩霖,皇上是有苦衷的,他也有他的不得已。”說著,竟然叫她淩霖了。
素梔淒然一笑:“果真,果真有事瞞著我。”
飛翎才知道上了她的當,一邊暗惱著,一邊說道:“淩霖,現在我隻是站在朋友的立場和你說話。請你相信他,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一切的出發點都是不要讓你為難。有些事情……總之還是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很久之前她就深刻了解了這句話,現在又有人這樣對她說。
“可終究讓我傷心了不是嗎?”幽幽的話語是無法掩飾消褪的憂傷,飛翎心裏沉重,卻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其中的隱情。隻是暗自惱恨著,惱恨自己,惱恨劉昭,惱恨著眼前的這個女子。
靜默了好久,飛翎終於下定決心捧著匣子回去奉命。卻聽她淡淡說著:“罷了。衣匣留下吧。告訴他,今夜我會去。總要先有一個人讓步不是嗎?”
入夜。
百花簇擁著的長春園中,歌舞升平,一派熱鬧景象。素梔站在園口,卻沒有進去,隻是遙遙看著高座之上的那個白衣男子。
翠屏輕聲喚道:“姑娘,咱們快點進去吧。”
“知道了。”素梔笑笑,敲著她的頭。
說罷,舉步踏入園內,優雅地淡淡笑著,在眾人的萬福中款款踱向高座。嫋嫋行禮:“皇上萬福。”
劉昭自她進來就一直凝視著她,幾月不見,她似乎愈發清瘦了,似乎精神也不是很好了。“皇上萬福。”見劉昭沒有反應,隻是一味地打量著她,耐著性子又請了福。
劉昭這才盈盈笑著請她入座。素梔笑著點頭,理袖坐下,側眼看著依舊如沐春風的男子,心裏隱隱有些憋悶,卻終究隱忍下來了。
側首,周楚逸正和戴柔說著什麼,盈盈笑著好似嬌豔的花兒。素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周楚逸小腹微微隆起,她的一隻素手下意識護著。她笑得似乎格外開懷,臉頰邊染了淡淡秀麗的紅暈。
深吸口氣,別開了頭。正前方,是鬱鬱蔥蔥繁花似錦,好一番春意。劉昭淺笑著說道:“聽說素梔的園子裏也是春意綿綿的。”
素梔聞言輕笑著:“皇上為何不自己去看看,還用聽說嗎?”話語裏帶著味道劉昭卻恍若未聞,點頭道:“好啊。”
於是緘默,她心中悵然,為何這樣的生分?為何嘴上還是如此不甘心?會何會弄成這般田地?
“素梔…..”他輕喚。卻再沒有下文。
素梔並不看他,輕輕搖首,見桌上擺著茶具,便自己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劉昭不知為何,連忙攔著她的動作:“不要。”
“嗯?”不解地看著他略微蒼白的臉,這才發現他似乎很是疲憊,臉色極為難看。
“這是我的茶水,給你另取吧。”劉昭這樣說。素梔聽了心裏一沉,還
未思慮就脫口而出:“皇上是怕我汙了皇上?”
劉昭的臉色愈發蒼白,渾身隱隱在顫栗。他聲音有些發顫:“素梔,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想的。你為何這樣偏執?到底要和我鬧到什麼時候?”
素梔別開頭看向別處,正巧周楚逸和戴柔朝這邊看來。素梔知道自己鑽進了牛角尖裏,開始質疑,偏執,可是,是他留給自己這樣的機會。秀美微蹙,耳邊是極為輕微的喘息聲伴著輕微的呻吟。素梔轉頭看來,卻見劉昭麵色煞白,搖搖欲墜。
心裏漏了一拍,她連忙上前扶住他:“你怎麼了?”
劉昭抬眸,那雙黑色瑪瑙般的眸子毫無光彩。他的手冰的嚇人,素梔頓時無主了:“你,你怎麼了?”卻是一聲悶響,他重重跌在地上,再無聲息了。
原本歡快的百花會在皇上暈厥之後變得格外沉寂。一直隱在暗處饒有興致看著一片混亂的玄衣男子淡淡笑著,遙遙舉杯與空氣碰撞下自顧自飲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