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才能治好?”素梔哽咽著問道。
“還沒有找到辦法。這種西域的毒很少是由解藥的。但是有辦法可以延緩。一是針灸,但更有效的是…”飛翎偷瞄了眼素梔,“自從逸貴妃……懷了子嗣之後,皇上堅決不再……所以,隻有用針灸了。但如今發病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痛苦了。這樣下去……”
那一字一句重重敲在她心上,原來,原來,是這樣的。
好似一枚枚細微的針從她的縫隙中插入,痛得渾身顫栗著。原來,不來看她也是怕她發現。方才不讓她喝他的茶水,就是怕她也沾染了,可她卻這樣氣他惱他怨他,竟然沒有早些察覺出來,…….他這樣隱忍著自己的情愫,獨自承受著難以承受的痛楚,而她,卻渾然不知,繼續施加著對他的痛意。
“傻瓜…..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這麼傻?”她看著月華之下的那個男子,俊朗的臉上卻有著難言的寂寥和隱忍,心裏抽搐到無力,泣不成聲。好久之後,素梔猛然抬頭,問道:“是誰?”
飛翎見她眼底怒意和絲絲的殺氣,先是一駭,但畢竟見識過她在戰場上的犀利,隨即如常回道:“沒有查出來。那人做的很是隱蔽,根本無從查起。但是,也隻有……”話說一半,便不說了,素梔知道,隻有那個人了。
素梔還在兀自思忖著,忽聽飛翎驚呼道:“皇上,您醒了!”
素梔急急探過身來,正瞧見那雙無光的眼眸。劉昭瞧見一臉淚痕的素梔,心裏稍稍一頓,隨即淡淡笑著:“你知道了……”
“傻瓜!”素梔怒罵他,卻見他這樣若無其事地笑著,淚水又稀裏嘩啦落下來。劉昭無奈地艱難伸手替她擦去了淚水:“別這樣。我會難過。”
“你就不知道我也會難過嗎?你是個自私自大的人!”素梔依舊傷心著。卻牢牢抓住了他冰涼的手指。此時飛翎已經悄悄退下了。
“對不起,沒有下次了。”劉昭柔柔笑著,“害你傷心了。”說著,麵上一僵。素梔嚇了一跳,連忙近身問道:“還痛嗎?”
劉昭咧咧嘴說道:“還好,有你在就不痛了。”素梔想衝他微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以後,不許再瞞我。”
“嗯。好。”劉昭無力地點頭,“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不,我就在這裏陪你。”素梔搖著頭,不等他拒絕就爬上床,不敢用力,輕輕環住了他,喃喃著:“我要陪著你。不要讓你一個人承受。”感覺到她炙熱的淚滑落在他的脖頸上,劉昭微微顫栗著。
溫暖如春,卻又蘊藏著萬古淒涼。為什麼,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