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勿要這些無用的說辭,你到是與朕說,這如何治愈?”
“回陛下,這……不好說。但是右眼傷……病情不似左眼嚴重,十有六七有複明希望,可是七殿下的左眼…….”那一字一句就好像是平地響雷,炸在每個人心裏,卻得來不一樣的心思。紛紛對望一眼,繼續尋思較量起來。
“要是老七的眼睛好不了,朕就拿你的命來頂!朕不允許老七出任何差錯。聽見沒有?”皇帝聲音揚起幾個聲調,喝著李世濟。
李世濟已經是冷汗連連,偷偷用袖管拭去額上細汗,唯唯諾諾說著:“臣自當竭盡全力......”
皇帝一聲冷哼,揮手遣他退下了。
一時靜謐無聲。
蕭繹不喜歡這樣的安靜,便張口勸道:“父皇,兒臣已是如此,便不要為難他人。”
“說什麼渾話?什麼是如此?”皇帝瞪他,卻想到他無法看見,不由得心中黯然,聲音放軟:“你勿要多想,自有父皇和你的兄弟陪著你。你就好好歇息幾日吧。”
蕭繹卻搖頭:“近日時局動蕩,兒臣怎敢歇息?”
“你如今不是往日,有些事……便由兄弟分擔就好,你隻需好好養著,日後自會有你的事務。”
皇帝這樣說,蕭繹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輕輕頷首,然後閉上了嘴。
蕭統勉強笑著說道:“七弟,你莫要操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者,再過幾月你便要成親了。”
話語未落,就感覺身邊有人的目光帶著怨恨灼熱襲來,蕭統恍若未覺,含笑看著他。
皇帝冷哼,好像想到什麼鬧心事,不悅地說著:“都是因為那個徐家丫頭,竟然膽大包天想抗旨離家?惹出這麼多事情來。朕真不待見她,不如這門親事就此罷了,朕再給老七你尋個溫婉賢惠的。”
蕭繹不明緣由地揚起一絲微笑來,這倒是皇帝今天第一次見他笑。“父皇,金口玉言,豈能再變?何況,兒臣千辛萬苦付出如此代價,總要物有所值,不要到頭來白忙活一場。”
“朕倒是問你,那丫頭哪點讓你青睞?”皇帝見他堅持著,倒是心裏奇怪了。當時聽到這樣的奏章,氣的胡子都倒了。老七卻馬上撂下他所說的‘時局動蕩’請命親自去追。一副擔心衝衝火燒火燎的樣子。現在老七這樣,八九和那丫頭脫不了幹係。而老七卻不曾說什麼。能讓冷漠的老七如此關注在乎的人,一定不簡單。可是皇帝就是想不通,這個丫頭若單單論姿色和才情,一定不足以讓他上心。可是其他的......耍賴威脅撒潑,哪點讓他看上了?
蕭繹抬頭,望向其他方向,恰巧對上蕭綸灼熱的目光。片刻沉吟,聽他緩緩說道:“她…….不是尋常女子。”我,想與她賭上一局。這是一個不知何時興起有執著急切想嚐試的賭注,放手一搏,看誰輸誰贏。
她不是尋常女子,不是尋常女子.......
蕭綸的腦海裏盤旋著蕭繹似笑非笑的這句話。也許,他們的初衷是一樣的,為她的不矯揉造作,氣度非凡而引起注意,折服於她的才情聰慧,迷戀她的可愛善良單純天真。就像是春日最暖的那束陽光,夏日最嬌豔的紅蓮,最無暇的白玉最清澈的溪水......所有的最最 ,都無法表述他心中的她。
明明是一起遇見的,為何這機會會落在蕭繹身上而不是自己,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他是六軍將軍,而自己隻是一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
心裏愈發的不甘。那種不甘,隱忍了不知多少個歲月,卻在今時今日無法再忍耐下去。
蕭綸此刻,不願意再受到任何的牽絆了。
還未等皇帝與老七的話語結束,他已經不顧蕭統多次眼神的勸阻恭身離開了。蕭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依舊是如同那個雨夜一樣,隻有無可奈何地歎息。這個六真,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後來他真的後悔當時沒有衝上去攔住他。